当众被揭短，江晚征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就这两条腿，如今快好了，就是让人笑话一下又怎么样，再说，他在部队论听话确实不是个好兵，从班\\\\长到排\\\\长、连\\\\长哪个被他气得头昏脑胀过。
有一回班\\\\长还发了狠话，说你这小子总给我惹祸，小心我哪天打断你的腿！
虽说是狠话，但也是在关心他，着急他的性子，怕他这头犟驴不长记性，将来真要上战\\\\场上了吃大亏。
腿废的那一天，哭得最狠的就是班长了。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打的就是嘴巴这个地方，怨自己口无遮拦，不该说那样的话。
要是不说，这腿就不会废了。
江晚征那时心灰意冷，却也安慰这个一直给他擦屁股收拾残局的班长，让他以后再多念叨两句“总有一天这腿会好的”这类话。
估计是念了吧，不会怎么就好了呢！
回头一定打电话给班\\\\长，告诉他，他长了一张金嘴，还是开过光的。
“程小姐，听小柠说，你跟小夜是一对？”梁老太突然朝程姎看过来，她没什么力气，蟹脚蟹腿的都是夏姨在给她弄，弄好了，肉放她盘子里，壳给角落的雪糕和那只季安玥带来的黑猫吃。
都是动物，虽然品种不同，但不妨碍它们有共同的喜好。
对着那些故意还留了许多肉的壳和骨头吃得你争我夺，热闹得不得了。
“是。”程姎放下杯子，点头说是。
“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梁老太十分嫌弃，“除了叫个人，全程当哑巴。你跟他在一起，不闷啊？”
程姎抿了抿嘴，看了眼身边老实喝汤的夜非白，憋笑：“还好。”
夜非白只在外面话不多，在家的话，该说的还是说的。
总之，不至于到闷的地步。
“什么还好，你不用看他脸色，直接告诉我就是，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梁老太摆出一副“一切有我给你做主”的架式。
程姎心里想，是不是夜非白以前得罪过梁老太，不然怎么这么不招人喜欢。
看着八风不动，神情自若的夜非白，程姎忽然有了坏主意：“确实挺闷的。”
一心以为程姎为帮着他说话无需他操心也会替他建立好男友形象的夜非白此刻顿住了动作，他放下碗，视线移了过来，对上程姎挂在嘴边上俏皮的笑，怔了怔，无奈的低头笑了笑。
“就知道。”梁老太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立刻坐直了，“他除了闷，还有没有其他缺点？比如，对你好不好？有没有经常带你出去看电影什么的？”
“那倒是没有的。”
真没有。
两人中午出去约个会吃个饭，是因为人必需要吃饭，才约在一起吃，要是可以不吃，估计这个环节都会被省略，因为他们平时都太忙了。
“那肯定也没有出去度假旅游什么的了？”
“少。”
迄今为止，也就是带她去了个海城，还是集体活动。
“送过你礼物没有？”
“衣服算不算？”
“那怎么能算，我说的是首饰什么的。”
“没有。”
她不曾要，夜非白也不曾送，大概也是看出她对那方面的物质不强求，所以夜非白从没送过她这方面的东西。
“那你到底看上他啥？”梁老太敲了敲筷子，对着程姎大有怒有不争的样子。
程姎就纳闷了，梁老太这，问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
看这样子，像是拆台的。
而且拆得不似作假。
其他人也察出一点苗头来了，对这个时常想一出是一出的老太太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结合她每次见面就问他们找没找对象这事来看，八成是准备先棒打鸳鸯，然后乱点鸳鸯谱了。
这可是大戏啊！
必须得睁大眼睛好好看。
于是苏默尧几个就睁大眼睛一边吃蟹，一边盯着梁老太和程姎。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梁老太握着程姎的手道：“你是个好孩子，跟了小夜糟蹋了，他那闷性子，不知道疼人，以后有你苦头吃。不然，你和我家小珩好吧，要不小征也行。”
就知道想把程姎往自己碗里扒拉。
苏默尧看戏不嫌事大，塞了一嘴的东西不满道：“梁奶奶偏心，宫舜也单着呢。”
“小舜啊，他不是有小玥了么？两人还没好上吗？那可得加紧了，小舜，你是男孩子，别那么被动，不然媳妇要跟别人跑了。”
被点名的宫舜瞥了眼身边的季安玥，别看季安玥平常大大咧咧，脸皮薄着呢，这话一落，脸皮就红了。水晶灯一照，还透着嫩嫩的粉。
按捺住心头的异样，他举杯点头说：“好。”
季安玥头都快埋桌子底下了，宫舜半天不接话，还以为是不喜欢梁老太这么直白的玩笑，正要开口，他动了。
提着心，慢慢收了回去。
不管是为了不让她丢面子，还是真心的，总而言之，没当众否了这话让她尴尬是事实。
她扭头，带着感激偷丛看了眼宫舜，谁料宫舜正看着她，眼里的笑，温暖儒雅，如沐春风。
“梁奶奶，你以前可不这么说。”苏默尧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专门跟梁老太对着干，喝了口海渗小米熬出来的粥，说道，“你以前说他们两个女强男弱，不适合在一起的。”
梁老太眼睛一瞪：“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可不要冤枉我！”
苏默尧：“……”
得，为了把程姎留给自己孙子，不承认了！
“外婆，我还没想结婚呢，等我腿好了，还得回部队报到。”江晚征可不敢跟夜非白争媳妇，那会让他的腿又瘫一次，信不信。
“那就给少珩做媳妇吧！”梁老太无所谓，外孙媳妇和孙媳妇都一样，总归是她家的。
梁少珩还以为没他什么事，江晚征的腿带给他的惊喜已经过去大半，这大半里，和林言知那些过往又慢慢爬上心头，正恢暗呢，奶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慢慢看向夜非白。
夜非白神情淡淡地给程姎夹了块三纹鱼：“梁少喜欢男的，奶奶就别废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