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十二抹了一把即将落下的眼泪，说道，“四天前，各钱庄在同一时间发布降息通知，那些人得知消息后，都把钱取了出来存到了我们钱庄来。”
贾十三等着他老爹继续说下去，结果就看到他老爹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他实在等不起了，便问道，“然后呢？”
“这几日我一直在钱庄里处理着事务，可那些前来存钱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我们忙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爹，您这有用的消息还没我在路边得到的信息多。”
“我儿啊，你都知道些什么？”
“是马老板伙同胡老板来搞我们的！”
贾十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爹，您想的还挺通透嘛！”
贾十三不免夸了一句，见他爹心急如焚的样子，继续问道，“是所有钱庄都降息了吗？”
“是，不论大小，全部都降了！”
说话的是钱庄掌柜周震东，只见他继续说道，“当我们第一天得知有钱庄降息后，就立马派人四处走访各钱庄，得出的结论是全部都降息了！”
“两人心可真够狠的啊，这是明着要整死我们俩父子！”
贾十三接着询问道，“我们一天只接待一百个号，然后隔一段时间休息一天，有多少进账？”
“这四天时间，就有十几万两进账了。”
“…他们这些人哪来的这么多钱存？”他还是太低估了那些普通人家的力量了。
“一只蚂蚁微乎其微，但一窝杀伤力就惊人啊！”
贾十二毕竟年长些，早就知道这个道理，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如今我们只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定如此多规矩，确实能抵挡一阵，但就怕后面胡老板他们派人闹事，逼着我们去营业。”
周震东说道，“这两日我去见了几家掌柜，他们说什么都不同意把利息涨到原来的数值。”
“肯定是胡老板他们承诺了什么，那些钱庄才同意降的，不然这么大的风险，他们怎么会同意？”
“那到底给了什么好处？能让所有钱庄同意降息？”
贾十二思考了片刻，说道，“他们如此操作，只要我们这边坚持得够久，就能把那些赚钱钱庄的客户吸引过来，从而让那些钱庄亏钱。”
周震东反驳道，“这只是针对一些生意好的钱庄，我调查过，还是有很多钱庄在亏钱！”
“可他们到底承诺了什么呢？”
一时间，他们三人没有一点思绪。
“这样，周掌柜，你把所有钱庄和你知道的人物关系梳理出来，以及你这两天都去了哪些钱庄，戌时左右我派人来拿。”
见这方面没有突破口，贾十三决定采用最朴素的方法。
“好！”
“还有就是，除了每日限定人数外，还限定存款数额，小康家庭一家存款不超过十两银子，普通百姓不超过五钱。另外老爹，再从家中多派些仆从过来，防止胡老板他们指使人来闹事！”
“好！就算这样，咱们钱庄也能收不少银子，如果不解决问题，这个钱庄就是个麻烦事啊！”
“爹，您别着急，等周掌柜理清了，我去拜访一下！”
…
据说，钱庄的诞生，是由一位陈姓老板建立的。
让普通人家到他这存钱，每日固定给多少利息。
看似是个赚钱的名堂，实则他暗暗散了不少钱财出去。
仅靠一个钱庄，在他下三代时，就把家产败光了。
从此之后，那户陈家后人就获得了永生之躯，并靠那个钱庄过的风生水起，比普通人家好上千百倍不止。
其他富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效仿陈家开起了钱庄。
一时间，街上隔几米远就有一个钱庄，他们出的利率又不一样。
这就导致有的钱庄赚了不少银子，有的钱庄还没开张就倒闭了，就是没有钱庄亏钱出去。
一人见状，把大家伙召集起来，一起制定了一个统一的利率。
这个规则一制定，所有钱庄开始运作，且绝大部分都属于亏钱阶段。
虽然比不上那陈家的成绩，但作为一个散财门道还是不错的。
而他们防止一些赚钱的钱庄偷偷降息，又制定了一个规矩，必须有三家以上的钱庄同时降息，且不在一个老板名下才作数。
如果存在有钱庄没降息的情况，那他不能单独降价，必须要找两家以上的钱庄同时宣布才行。
胡汉庭此举，算是彻底把他们的后路堵死了。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胡汉庭派人来闹，那他制定的规则就不作数，倒时肯定又会恢复一开始的局面。
直至他们贾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些百姓才会选择其他钱庄。
毒，真毒啊！
老爹说的果然没错，越漂亮的女人就越蛇蝎心肠。
…
不到戌时，赵小海就带着名单回来了。
贾十三打开以后，长长的一页，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钱庄名称、老板、之间存在的联系、及各钱庄的盈亏程度。
大大小小一共三百多家钱庄，他大致数了下，亏损、盈利的钱庄各占了一半，钱庄有大有小。
他突然好奇起来，胡汉庭二人究竟给他们承诺了什么？
盈利的倒好解释，这样一来，可以他们减少人流量，达到持平、甚至亏损的状态。
那些亏损的钱庄，明明都已经处于亏损状态了，还去答应这个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要求。
他就着实想不通了。
“少爷，想好先去哪家钱庄了吗？我马上就去打探那老板的住址！”
赵小海的话将贾十三拉回了思绪，看着名单仔细端详琢磨。
最终圈出了在盈利状态下且与其他钱庄并无往来的三家钱庄。
“小海，今晚就麻烦你跑一趟打听这三位老板的住址了。”
“好！”赵小海拿着纸条，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
他看着赵小海的背影，深深的发愁，虽说他不知道胡汉庭给那些钱庄老板承诺了什么。
但一定是对他们有利且无法拒绝的事情，所以才会全部答应。
他也不知道这个笨方法能不能挽救钱庄，挽救他父子俩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