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枢和成道
重走修行之路，对芳华和林莎来说，都不难。
百年后，她们陆续结婴。
杜佑谦对芳华难免有些担心，担心她因为上一世好几次结婴失败而有心理阴影。
不过大概是芳华灵根太好、积累也足够深厚，这次结婴却是水到渠成，并无波澜。
杜佑谦想和她们庆祝一番，林莎自无不可，芳华却淡然道：“不过是一次小考罢了，重头戏还是我们是否能化神。你那太俞明静帝君，不是四百多年就化神成功了么？我们自也不能落后太多。”
杜佑谦几次想开口又忍住了。
什么叫“你那太俞明静帝君”啊？
那是我的么？
那样一位合道帝君，虽然她倾心于自己，可若真以为她就是自己的，视作理所当然，甚至视作自己的私物，那才是取死之道。
杜佑谦相信，她说愿意与自己一起，挑战枢和帝君，甚至不惜一死，这肯定是真的。
但杜佑谦同样相信，若自己改了初心，将她视作陷入爱河的寻常女子，结局肯定不会太好。
“就算不庆祝，也让清郎陪着我们四处走走、逛逛吧。”林莎道。
芳华想了想，竟默默点头。
这一世与林莎投胎为亲生姐妹，似乎让她们的感情更加复杂、却也更加和谐了。
杜佑谦有时忍不住会想，一对姐妹啊，要不要试试……
但一定要找合适的时机。
不然，就等着被她们联手揍成猪头吧。
杜佑谦带着她们，在这几千年前的人间界游逛起来。
第一站，就是她们出身的唐国小家族。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回来，之前刚刚安定下来，她们就给家里送了信，说明自己一切安好，正在随一位修为高深、地位尊崇的大修士修行。
家族中人虽然不舍，却也不能耽误她们的前途。
在三十多岁陆续结丹后，她们也回家了一趟，在此身的父母面前尽尽孝心，给家族提供一些资源，给家族后辈讲道。
此后每隔十年，她们也会回来一趟。
重玄派自然也曾派人来了解情况，不过只是了解情况，并未强迫她们回归。
血屠剑，作为杀伤妖族最多的人族通灵法宝，虽然因为去了漠南，导致很多低层次的修士压根就没听说过它的威名，但到了一定地位之后，还是知之甚详的。
单单只是血屠剑，还不至于让重玄派如此慎重。
关键是，很早以前就有传闻，唯有被血屠剑看重，有合道可能的修士，才有机会习得血屠剑意，成为血屠剑的执剑人。
因此，重玄派对小姐妹背后，那位领悟了精深血屠剑意的修士，十分忌惮，不愿轻易得罪。
这次回家，还是林莎和芳华结婴后第一次“回娘家”，自然给家里带了不少好东西，与尚在人世的亲人叙叙离情。
杜佑谦照例没有露面。
等林莎和芳华探完亲，他们继续游历。
这一日，他们来到人族小国——卫国的一座仙城，观赏此地风貌。
“如何，这些日子，是否心有所感？”找了间茶楼坐下后，杜佑谦开口问道。
茶博士浑浑噩噩地过来给他们一行人泡了茶，又马上转身走开。等去给别的客人泡茶时才疑惑地抓了抓后脑勺，为何水壶里的水少了那么多。
茶楼里其他的客人也对他们视而不见，并无人过来攀谈。
自然是杜佑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略施手段。
芳华——现在已经重新恢复名号“忘剑真人”，摇头道，“太阳底下，并无新鲜事。看得多了，会发现到处都一样。”
“清郎你说过人间界到处险恶，人族生存状态悲惨，不过一路行来，倒是极少遇到你说的情况。”
杜佑谦感慨说：“千年时光，足以令沧海变桑田，人间界有些许改变，也是正常的吧。这千年来，不少国家都在背后宗门的支持下南征北战，开疆扩土，驱除妖族。所以你们眼中所见的悲惨事情，少了许多。同族之间，虽然也有压迫，而且压迫起来毫不手软。但是最凄惨的，还是异族之间的攻伐——因为根本不认可对方的生存权。妖族豢养人族、以人族为血食，毫无心理负担；人族强势时，豢养妖族，以妖族为血食，这些都司空见惯。如今，妖族大多都被赶到人间界的边缘地带，或是无尽沙海中，你们行走之地，皆是人族疆域，自然不会看到太多悲惨之事。”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杜佑谦很快切换，三人说说笑笑，休息了一阵，准备动身离开。
忽然杜佑谦抬头往天空看去，目光仿佛能透过茶楼的屋顶，看到蓝天白云。
林莎和芳华看到他的举动，也学着往天空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过了片刻，她们脸色微变。
再看看周围，那些凡人还毫无觉察，但是过了一阵，那些筑基、练气的修士也跑出茶楼，纷纷往天空看去。
杜佑谦三人也从容走出茶楼。
天空不知何时，布满绚丽奇瑰的云霞。
那些云霞，变幻为各种形状，时而似仙鹤起舞，时而似鸾鸟翱翔。
时而若蛟龙嬉戏，时而像是神龟拜贺。
似有天籁传来那是柷、敔、拍板、琴、瑟、琵琶、箜篌、凤笙、箫、龠、排箫、头管、画角、笛、篪、龙笛、横管、羌笛、戏竹、大鼓、小鼓、搏拊、金钲等在合奏一曲神圣而雄壮的乐曲，带着喜庆的味道，像是在歌颂圣贤。
细听时，还有水盏、编钟之声回荡在耳畔，余音袅袅。
杜佑谦神情无比凝重。
林莎不由得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杜佑谦深吸一口气：“有人合道了。”
林莎一惊，“是谁？”
“不能说，从现在开始，不能谈论他的名字，甚至想都不能想。”
林莎和芳华都肃然，斩断自己刚刚生出的一些念头。
“清郎，这对你会有什么影响么？”林莎关切的问。
杜佑谦不带感情色彩地笑了笑，“能有什么影响。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接下来，我们要小心谨慎，直到能拥有与他对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