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羽扬起头，沉声道，“虽然我们还没有进行DNA检测，但是从涵涵发现的那张照片以及发布会前和前几天这个萧艺柔突然接到神秘电话来看，她极有可能是萧艺柔的双胞胎妹妹。而且，她在发布会意图绑架涵涵的案子中很可能扮演了协助的角色。否则，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伤害涵涵。”
乔浩生怔望着司寒羽，双唇不住地哆嗦，似乎难以消化他的话。
“外公，”舒涵站起身，急步走到乔浩生身旁，扶着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乔浩生摇了摇头，缓缓跌坐回沙发里。
他单手扶额，将脸埋在掌心里，有些颓丧地说道，“难怪！难怪！”
舒万安看了眼瞬间苍老了不少的乔浩生，叹口气，转向司寒羽，“寒羽，那今晚你们回来遇到的这场车祸是偶然还是……”
司寒羽谨慎地说道，“目前，这事还不能确认。不过，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最近，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舒万安关切地叮嘱司寒羽。
“谢谢舒老关心，我一定会注意。”说至此，他默了默，又道，“不过，我以为涵涵更应该注意安全。”
舒万安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黑黢黢的眸子深邃如子夜。
舒俊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仇靖宇不是也……”
“舒伯伯放心，”司寒羽道，“仇靖宇那边，我会转告的。”说着，他看向低头不语、似被抽走了精气神的乔浩生，“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乔老暂时就住在这边。”
舒万安赞同地颔首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再说，过年嘛，大家聚在一起才热闹。”
乔浩生抹了抹脸，似好不容易才蓄积了力量，重新振作起来。他慨然一叹，“不瞒你们，十几年前，我出了场车祸，身体受了伤。从此以后，我和萧艺柔一直相敬如宾。原本，我以为她是体谅我，可如今看来……”说至最后，他的双眼又有些失神。
司寒羽微微一怔，问道，“乔老，请问车祸是在萧艺柔回国之前还是之后？”
乔浩生略一思量，脸色再次变得惨白。“应该是之后。”
舒涵的心顿时如坠深渊。
司寒羽微微颔首，“我们会进一步调查。”
“谢谢你，”乔浩生眸含感激，“寒羽，谢谢。”
司寒羽微微一笑，“乔老客气了。”
乔浩生叹口气，转向舒万安，“前几天，涵涵跟我说了她和冥寒订婚的事。”
舒涵意外地瞅着外公。
这个时候是谈论订婚的恰当时机？
还是……
她的心沉了沉。
虽然她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是外公的意见……
“爸，”舒俊风主动开口，“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说着，他觑了眼一旁的司寒羽，又道，“不过，我的初衷如今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司寒羽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旋即，他笑着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搅了。”
舒涵移目，望向司寒羽。
他是在刻意回避？还是他已经做足了功课？
舒万安深望一眼司寒羽，点了点头，“你先去休息吧。”
“告辞。”司寒羽黑亮的眸子悄然暗了下来。
难掩的失望和落寞在他脸上一掠而过。
舒涵望着他孤寂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丝不忍。
待门重新关上，舒万安方问道，“涵涵，你和冥寒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舒涵知道她不能再隐瞒下去，思量一刻，终启口道，“爷爷，我对一年多前的事还有些疑惑。”
舒万安眉头紧蹙。“你是觉得冥寒还有所隐瞒？”
舒涵叹口气，垂下头，“冥寒哥待我很好，但是当年的事，我一时还难以释然。”
这样的解释，对她和叶冥寒，都是最好的。
“你确定只是因为这？”舒万安的眼底满是不尽的疑惑。
舒涵抬起头，用力地点了点。“确实只有这个原因。”
一声长叹从舒万安的口中喷薄而出。
“涵涵，”舒俊风语重心长说道，“爸爸之前的做法有点粗暴，但是爸爸的确是为了你好。”
舒涵微笑道，“我知道，爸爸不用自责，我也不会怪爸爸。”
“涵涵如今还小，”乔浩生不失时机地插嘴道，“感情的事应该放一放。”
一直默不作声的舒万安终于打破了沉默。“如今是多事之秋，萧艺柔的事不能小觑。”
“爸，”舒俊风朗声道，“这件事，既然是我提出来的，就由我去跟叶老解释。”
舒万安摆了摆手，“还是我去吧。失信于人，的确是我们不对。”
乔浩生脸色倏地冷然下来。“如果俩孩子真得好，又何必急于一时？”
舒万安叹口气，说道，“有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舒涵了然舒万安定是要向外公坦诚叶冥寒的身世。
如此一来，……
她的心不由揪紧了。
“冥寒不是叶正天的儿子，”舒万安脸色微变，“他是万芳和秦远刚的儿子！”
“什么？”乔浩生立刻变了脸色。“秦远刚？”
舒万安叹道，“老叶很喜欢冥寒，涵涵与冥寒感情也不错。再说，秦远刚也有回头的想法，……”
乔浩生摇着头，打断了舒万安的话，“不，我不会同意涵涵和叶冥寒在一起。”
“爸，”舒俊风劝道，“冥寒在整件事上是无辜的。”
“那也不行，”乔浩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能看着涵涵找一个有着这样家庭背景的人！”
“外公，”舒涵颦紧娥眉，轻声劝道，“冥寒哥待我不错，又和我一起长大。我以后是和他过一生，又不是和他父母？！”
“比他好的，比他合适你的，”乔浩生掷地有声，“我相信有不少。而且，你的未来不是只考虑你自己就可以，你要考虑鼎盛的未来。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
“外公，”舒涵气恼地嚷道，“鼎盛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可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什么是生活？你懂吗？”乔浩生厉声喝道，“你以为你侬我侬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