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舒俊风忙劝道，“你别急，涵涵还小。”
乔浩生瞪了眼舒俊风，怒道，“你既然知道她还小，干嘛还提订婚的事？”
舒俊风自知理亏，被一顿抢白，也不敢再吭声。
“如今，世界经济市场不景气，”乔浩生道，“要维持鼎盛的持续发展极为不易。再说，国内市场是个什么样，我相信老舒和俊风也是清楚的。涵涵究竟是个女孩，她日后要经营鼎盛会有多难，我相信你们也明白。”
舒万安眉头紧拧成团，几乎要打成了结。
“不管从一年多前的事情来看，”乔浩生语气强硬地说道，“还是从鼎盛日后的发展来说，叶冥寒都不适合做涵涵的另一半，更别说他还有那样的父母！”
舒俊风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乔云渺的离世，舒涵不会过早承担这么多的压力。而乔云渺的英年早逝，他或者说他们舒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在舒涵的婚事上，他和他爸能反对的立场并不足够坚定。
“老舒和叶震雷的交情，”乔浩生道，“我能理解。我不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但是，那份口头婚约就让它不了了之。”
“外公，”舒涵急了，“我喜欢和冥寒哥在一起。你不能这么做！”
乔浩生板起了脸，“喜欢能当饭吃，还是能给鼎盛带来利益？”
舒涵“霍”地站起身，“难道我就是为了鼎盛而活着？”
乔浩生铁青着脸，怒视着舒涵，“鼎盛是乔家传承百年的企业。你能为了它而活是你的荣幸，也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我不做乔家的孙女了，可以吗？”舒涵气呼呼地梗着脖子。
乔浩生猛地站起身，怒火冲天地盯着舒涵，“你有选择？乔家现在只剩下你！难道你要我，要你妈，日后在地下无颜见先祖？”
舒涵嘟着嘴，满眼的泪。
“爸，”舒俊风站起身，走到乔浩生身旁，“你别急。”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乔浩生瞪眼舒俊风。
舒涵满目的委屈，和着泪，生生压下。
她不无怨怒地瞅着乔浩生，“我会把鼎盛经营好，但是请外公不要干涉我的个人生活。”
乔浩生点点头，“等你把鼎盛经营好再说！”
“过来，”舒万安朝舒涵招了招手，“坐到爷爷这儿来。”
舒涵低下头，擦了擦眼角，走到舒万安身旁，虚坐了下来。
舒万安揽着舒涵，和颜悦色地问道，“涵涵，你寒羽哥对你不错。这回过节，你要不要去给司爷爷拜个年？”
舒涵点点头，“我打算初一的时候去。”
舒万安拍了拍她的肩，“好，那爷爷和你一块儿去。”
“爷爷，”舒涵问道，“司爷爷喜欢吃什么？”
舒万安笑道，“你想给他做什么？”
舒涵微微低头，“咱们去拜年，总得带点什么。我问过寒羽哥，可他说什么也不用。”
方才怒气未消的乔浩生此刻终于平息下来。他坐回沙发里，语气平和地说道，“你亲手做的，只要不太差，都是一番心意。”
舒涵抿了抿唇，“那我明儿就试一试，做些点心。”说着，她扫视了一下面前三人，“你们可要好好指点一下我。”
舒万安笑着点点头。
乔浩生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笑。
一旁的舒俊风笑意盎然，可眼底的微光却暗了暗。
“忙完了？”苏燕从手中的书上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刚进屋的舒涵。
舒涵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反手关了门，径自走进洗手间。
待她沐浴更衣出来，苏燕已经窝在了被窝里。
舒涵瞧着苏燕胖乎乎的脸，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燕子，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苏燕挑了挑眉，转而笑道，“你才是我的福气！”
舒涵撇了撇嘴，走到床畔坐下，翻身上了床。
“燕子，”舒涵拧灭了床头的灯，拉过被子盖好之后，继续道，“如果一个和你亲近的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他吗？”
“这得看这人和我有多亲近，还要看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苏燕缓缓说道，“如果是我爸，估摸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就算一时恨他，日后也会原谅他。”
“那如果不是你爸，你会怎么做？”舒涵心里依然过不了那个梗。
“那就得看他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了，而且还要看他做的事的恶劣程度。”苏燕转过身，问道，“其实，不管什么事儿，什么人，时间是最好的检验工具。”
舒涵点点头，“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她纠结的心霍然开朗，犹似柳暗花明。
如果叶冥寒真心待她，他自然不会计较订婚礼是否举行。
否则的话，她又何必再犹豫不决？
“我爸过几天就要回来了，”苏燕笑道，“他想请你和你外公吃顿饭，赏脸不？”
舒涵开心地应道，“那我得提前饿了肚子。”说着，她伸手捏了捏苏燕肉乎乎的小脸，“好不容易宰你一把，我可得吃回来！”
苏燕笑道，“没问题，地儿你选，我爸只管出钱！”
“好，”舒涵道，“我得好好想一想。”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瞎聊了好一阵，方才慢慢睡去。
舒俊风坐在书桌前，静静地聆听着舒万安的话。
对于舒家和司家微妙而奇特的关系，他还是第一次听他父亲提起。
之前，他还一直疑惑今晚的发布会司方世为什么会出席。
现在一切豁然开朗。
舒万安神情严峻地直视着舒俊风，“所以，寒羽那天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席久江以假弄真，希望冒领当年那份情意。我起初并没打算较真，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涵涵，这件事便不能轻易放过。”
“爸，”舒俊风的心沉甸甸的。“席久江曾是司方世的警卫员，跟随司方世多年。你确定……”
舒万安冷下脸，“寒羽在司方世心里的地位极高。而且，寒羽也不是一个会随便承诺的人。”
舒俊风依然难解心中的疑惑。他叹口气，又道，“可是爸，你不觉得寒羽对涵涵太过关注了？”
舒万安深沉的眸色又暗了暗。“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