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娇随着林晓和舒涵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四下打量起来。
黑白灰，简单的色调，实用而不繁缛的陈设，都给人以简洁明快的感觉。不过，也正因为此，这里缺少了一点温暖。
“你们坐。”林晓径自走向屋角的咖啡机，“要喝咖啡吗？”
姬凤娇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来一杯，舒要白开水。”
舒涵挑高眼角，觑了觑姬凤娇，一脸的无奈。
姬凤娇耸耸肩，“舒，我们都爱你。”
舒涵忍俊不禁，调侃道，“你这话也就我面前说说，换了其他场合，保不定让人误会。”
姬凤娇笑笑，“需要我回避吗？”
舒涵在长沙发上坐下，“我没什么需要瞒你的。”
姬凤娇斜了眼背身而立的林晓，以目色朝舒涵示意。
舒涵摇了摇头，“这件事，本来也需要你和秋参与。”
姬凤娇一听，来了兴致。有活儿干，是她最喜欢的。闲着比让她死还难受。
林晓转过身，任由磨豆机发出单调的噪声。他双臂环胸，垂眸望着舒涵，“丫头，当年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姬凤娇听得此处，不由有些犯嘀咕。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误会？难道是因为那个司？
舒涵微微一笑，“你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你一直把寒羽当做你亲哥哥一样看待。”
林晓的俊颜立即染上一层晦涩的阴郁。他微微低头，闷声道，“可他们都死了。”
“寒羽的事儿和席非烟有着密切的关系。”舒涵阴沉下脸，“这从席非烟亲自找人想要解决方曼丽就可以确定。”
林晓扬起头，眸色一暗。“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说话间，磨豆机停止了工作。
他转回身，打开磨豆机，将其中研磨好的咖啡粉倒入了咖啡机里。
“而且，从我最近得到的消息，”舒涵顿了顿，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你亲哥林晨的死与席非烟也有着紧密的关系。”
林晓身形一僵，一些褐色的咖啡粉落到了白色的桌面上。
姬凤娇淡淡地望着林晓僵直的背影，了然这个林晓应该也是知道舒所说的事情。
“我知道寒羽之前跟你提过，”舒涵叹口气，又道，“这件事，寒羽临终特别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绳之以法。”
林晓装好咖啡粉，摁下电源开关，徐徐转身。他双臂环胸，目色沉重，似有万千重担压在心头。“可能吗？我哥已经死了十几年，早就过了追诉期。”
舒涵冷笑一下，“将她绳之以法是目的，至于什么原因又有什么关系？”
林晓微蹙剑眉，斜睨着舒涵，“你有席非烟追杀你们的证据？”
舒涵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
“那你准备怎么做？”林晓斜倚着桌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席家如今虽然风头不再，但是实力不可小觑。”
舒涵站起身，徐步走向窗户。“据叶冥寒说，当年慕擎天和席非烟曾有过约定。所以，我想先去见一见慕擎天。”
“叶冥寒？”林晓毫不掩饰地嗤笑道，“他倒是真能耐，这都能知道！”
舒涵长叹一息，幽幽道，“当年，慕擎天想要拉拢他，自然有所透露。”
林晓徐步走向舒涵，“可他终究没有出卖寒羽，你是这个意思吗？”
舒涵默了默，回道，“我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了沉默，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还信他？”林晓摇了摇头，“不，丫头，你不应该这么草率。即便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舒涵低下头，闷声道，“在我和寒羽受难的这几年，他毕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们的事。”
“他的出身就是他最大的嫌疑。”林晓毫不避讳，直指叶冥寒的短处。
舒涵苦笑一下，“这是他没法选择的事。而我和他如今并没有复合。”
林晓侧眸，凝望着舒涵，“可你的心理天平已经倾向于他。”
“谢谢你的关心，”舒涵冷下了脸，“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想探讨我的个人问题。”
林晓的脸上涌现出一抹难掩的失望。
姬凤娇饶有兴致地瞅着林晓，暗暗揣测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绪来干涉舒的这件事。
“慕叶昊要出来了，我想带慕念去见一见慕擎天。”
“为什么是慕擎天？”林晓正色道，“难道不该是慕叶昊？！”
“我不了解慕叶昊，”舒涵沉吟一刻，又道，“我想你对他的了解也屈指可数。虽然用慕念来打动他不是不可能，但成功的可能也只有五成。”
林晓默了默，“可当年，慕擎天不顾慕念的安危，以他为饵才射中寒羽。你觉得慕擎天会怜惜慕念？”
舒涵摇摇头，“不会。但是，我要让他知道他当年不惜杀害的亲侄子如今在我手上。”说至最后，她的声音越发的狠厉。
林晓的眉宇间拧上一层犹豫。“你是想借刀杀人？”
“不，”舒涵淡淡地回道，“我只是想以此逼迫慕擎天道出十几年前的真相。”
林晓表情一滞。“你确定他知道？”
“不确定，”舒涵冷笑，“但是，既然他能让当年一心想要嫁给寒羽的席非烟委身于他，那他手上必然有着席非烟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知道它。”
林晓轻叹一息，幽幽道，“丫头，你变了。”
舒涵正色道，“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九死一生，经历了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依然故我，那她一定蠢透了天。我自认不算聪明，可也没有那么笨。”
林晓沉默下来。半晌，他缓缓问道，“为什么不和我联系？难道我不值得你们信任？”说至最后，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骇人的痛楚。
舒涵回转头，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沉缓地说道，“我尊重寒羽的决定。”
林晓紧紧地阖上眼帘，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你哥死后没有多久，慕叶昊也进去了。”舒涵叹口气，又道，“寒羽到死都对两者是否有关秉持怀疑的态度。所以，我希望你能了解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