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面颊上暖融融的小手，顾祁似乎情绪激动，眼眶红得厉害，硬生生克制着情绪。
“你…”
“不怕不怕，冷静点，已经没事了，我在的！”
虞棠声音温和：“看着我，有没有冷静一些，有没有不那么害怕？”
她伸出手拿着纸巾，简单的替顾祁处理着伤口，随即又将纸巾毫不嫌弃，放在羽绒服口袋中。
做完这一切，虞棠这才注意到，少年神情微愣，满眼错愕看着她。
“怎么了？还很疼吗？”她有些着急，又要伸出手去查看伤口。
手腕猛地被攥住，少年宽大的手掌，可以完全握住她的手腕。
顾祁眼底某种情绪翻涌着：“你不怕我？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虞棠温笑着，“肯定是因为孙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才会情绪失控。”
虞棠：“医生说过，你的心理疾病，很有可能导致你做出极端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做出不可逆的事情。”
她并没有责怪，也没有任何恐惧。
有的只有，第一时间去查看他的伤口。
某种克制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顾祁一只手撑着墙壁，下一秒将额头抵在她脖颈。
他声音有些颤抖，清润的少年音满是无助：“可我害怕，有一天也会伤害你。”
脖颈处，喷洒着他说话时的热气，虞棠有些拘谨，依旧坚定的说道。
“我相信顾祁同学，绝对不会伤害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永远向着你！”
那一句永远，让顾祁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是无条件的偏爱，是属于神明无条件的包庇。
明知道继续沉沦，会万劫不复。
可他已经病入膏骨，虞棠让他活着，他便活着。
若是她有一天厌恶，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做出这样的事情。
虞棠安抚好顾祁的情绪，最终一起走出器材室。
上午课程，并没有老师来询问过他什么。
按理来说，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孙妍一定会害怕的报警，甚至是跟老师告状。
可这一切并没有，他正安然无恙同虞棠坐在食堂，吃着午饭。
见女孩将牛肉放在餐盘中，顾祁若无其事问道：“今天，你跟孙妍说了什么？”
“你是说，器材室那件事吗？”
虞棠咽下肉丸子，悄悄靠近少年耳边：“我跟江可乐说，不要说出去，她是我朋友，应该会守口如瓶。
至于孙妍，我说…我知道她惹了你，要是说出去，她爸爸在楚氏做员工，掂量掂量后面的后果。”
听到这一切，顾祁一时之间，心中有些复杂。
他当然知道，因为这件事，他很有可能会被送到精神疾控中心，面临被退学的风险。
可虞棠三言两语解决，处事风格极其冷静，甚至老成的并不像一个高中生。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威胁孙妍有点过分？可我原本就不是好人，谁欺负你我就威胁谁。”
虞棠又笑着说：“我就是要包庇你，孙妍她活该，顾祁明明很好很好！”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想过去，虞棠每一次都会帮他，她强大冷静，却又偏袒纵容他的一切，甚至不害怕他的极端。
顾祁心中愧疚，这样完美的她，只有与之一样足够强大，才能配得上她，甚至保护她。
思及于此，少年下定决心。
下午的课程，班里发了模拟期末考成绩。
因为虞棠最近陪同顾祁康复训练，学习这方面自然疏忽了一些。
全年级第一还是顾祁，而她却只考了全年级20名。
似乎是因为愧疚，顾祁制订了补习计划，让她每晚都去家中补习。
晚上的时候，虞棠估摸着时间，回家收拾了一下，敲了敲顾祁家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她暼间少年没来得及穿衬衫，清瘦的胸膛满是水珠，腹肌线条流畅漂亮。
虞棠脸红似的垂着头，抱着书本进入客厅。
看到顾祁慌乱去换衣服，她有些心猿意马。
少年只穿了一条沙滩裤，宽肩窄腰身材完美，唯独双腿是一对机械腿。
就算戴着机械假肢，都让虞棠觉得顾祁性张力满满，有些忍不住发呆。
“姐姐对不起，我以为是来修浴室下水的工人，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少年似乎有些害羞，红着脸将书摆在桌上，慌乱解释着。
看到桌上书被摆反，虞棠无奈开玩笑说：“书摆反了。”
“唔…对不起！”
顾祁手忙脚乱去摆书，耳廓弥漫着绯红。
看到这样的主人格，虞棠突然不怎么害羞了，甚至生出想逗逗他的想法。
谁让他太纯情，猛戳xp，她又有点忍不住想欺负。
做完这一切，顾祁戴上虞棠送的眼镜，开始认认真真讲题。
从刚开始认识到现在，主人格已经从磕磕绊绊不敢说话，变成完全放松的侃侃而谈。
每当他讲题时，虞棠总能幻想到，青年时期顶级权贵在商战场中，不急不缓讲着领域专业知识。
“姐姐？你有没有在听？”
“嗯嗯！我在听！”
“姐姐，发呆只会吊车尾。”他有些无奈。
虞棠笑着，肩膀靠近顾祁并肩而坐，弯着腰半个身子靠在少年手臂，秀发摩擦着他的手背。
她像是无所知觉，抬起头望向面红耳赤的少年：“离得近一些，看得比较清楚。”
“嗯…这个题型…题型是…”
“你怎么不讲了？”虞棠撑着下巴笑着，知道欺负主人格有罪恶感，依旧想看他这副紧张的模样。
“讲…讲…”
顾祁硬着头皮，红着面颊说话磕磕绊绊。
后来…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直到做题的时候，虞棠才放过了顾祁。
少年已经面红耳赤，眼微潋滟的红，像是做过什么“床上”运动，紧张的额头满是薄薄的汗水。
明明只是讲题，可顾祁却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过了一个小时，顾祁暼见趴在桌上睡着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碰了碰她。
“姐姐，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看到女孩没有反应，侧着面颊睡得正香，顾祁恍惚间想到什么。
前段日子过生日，副人格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期待的一切，只能从记忆中回想。
占有欲在心中作祟，顾祁醋意大发，憋着气靠近虞棠，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下。
既然副人格抢了他的一切，他绝对不再让另一个人格如意。
只有宣示主权，彻底人格决裂宣战，才能让他留在虞棠身边。
少年若有所思，目光放在虞棠唇上。
他忍着悸动的心跳，低头靠近虞棠唇角，薄唇轻轻吻上女孩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