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唇舌干涩，轻轻放开顾祁：“你要说什么？”
原本还沉浸在情欲中的少年，心中犹豫一瞬，下定决心开口。
“我们在一起的事，暂时不要对外界说。”
“为什么不公开？我们原本就是男女朋友，谈恋爱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看到虞棠白净的小脸略微失落，少年忙出声打断她的话：“公开对你名声不好，无论是同学，还是楚叔叔那边都很难办，我们先以学业为重。”
他淡漠的说完，双手却紧攥着，生怕虞棠会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哪怕他们已经成年，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
可他怕楚淮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以此训斥虞棠，生怕心爱的女孩受委屈，更不想让她在亲人跟自己之间为难。
更怕同学们知道，谈恋爱的对象是配不上虞棠的他，用风言风语伤害心爱的人。
似乎理解了对方的顾虑，虞棠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吧，在毕业前不公开，我们偷偷的…”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漂亮乌黑的眼珠转了转。
看着虞棠开玩笑的表情，顾祁总觉得，这关系好像从她口中说出来，像偷情一样。
少年耳根红了一些，压下心中失落。
这样就够了，他要的并不多，只要虞棠私下属于自己就好。
他不希望虞棠因为恋爱学业退步，在学校因为恋情被指指点点。
似乎想到什么，顾祁琥珀色的眸子，不经意间落在虞棠面上。
“好啦！我不逗你了，在别人面前我不会表现出来的，放心吧！”虞棠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手拍了拍。
“你…”顾祁白色的睫毛微微抖动，漫不经心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之前有婚约吗？”
虞棠正削苹果，猛地抬起头：“婚约？你听谁说的？”
之前厉时衍来医院宣示主权的记忆，让顾祁心中吃味介怀。
他换了个问法，尽力显得不在意：“我偶然听同学们讨论过。”
“是有婚约…”
听到虞棠回答，顾祁这些天沉浸在甜腻恋爱中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他这算什么？这算横刀夺哥哥的未婚妻吗？
“不过，那都是虞衡瞎说的，我已经跟他断绝父女关系了，现在我的法定父亲是楚叔叔。
他绝对不会逼迫我，嫁给厉时衍联姻，那都是大人之间的玩笑！”
注意到虞棠坦荡的模样，顾祁心中好受不少。
他静了片刻，又得寸进尺问道：“那你…”
“嗯？”
“那你喜欢…”顾祁咬着牙一口气问，“喜欢厉时衍吗？”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高傲自大的端王？你是不是又在多想？”女孩将苹果递给他。
而后又轻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在说：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呀，笨蛋～
得到来自女朋友坚定的回答，顾祁心中仿佛得了蜜，甜滋滋的。
与此同时…
正在病房外，准备推门而入的厉时衍，手握在门把手上，下意识发出“嘎吱”一声。
病房里传出的只言片语，有一部分被他尽收耳中。
察觉门被外面推动，虞棠有些奇怪：“谁在门口？”
门外的人依旧没有进来，明显不是护士。
“少爷，您怎么不进去？今天您不是让我来，给顾祁道歉吗？”顾媛面色难堪，不由得提醒着。
似是女人的话，唤回厉时衍恍惚的神智，他正大光明推开门，随着顾媛进入病房。
见来者是谁，虞棠笑容蓦然之间收敛：“你们来做什么？”
“我…”顾媛盯着厉时衍，有些不情不愿偷看病床上的顾祁。
“我差点忘了，上次的事情还没找阿姨算账，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啊？”虞棠二话不说起身，正准备秋后算账。
那站在远处别扭高傲的少年，突然拦在顾媛面前。
“我今天来，是让顾阿姨来向你们道歉。”厉时衍语气漫不经心，颇有几分装无所谓。
听到这些话，虞棠一瞬间什么都懂了：“那天是你告诉她，顾祁在这里住院？特意让她来刺激病人？”
面色冷凝的少年，看到虞棠误会的神色，薄唇轻启想要解释。
谁知虞棠满脸厌恶：“厉时衍你有病吧？明知道顾媛对顾祁有意见，还特意叫来刺激他？你有什么居心？！”
“你听我说…”
他有些慌不择口，伸出手就想拽虞棠，却被女孩嫌恶躲开，退后一步。
“听你说什么？如果不是你叫来顾媛，顾祁也不会受刺激，你不知道他有心理疾病吗？”
她忍不住怒意：“当时顾媛发疯，差点让他失去生命，如果顾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
心理疾病…跳楼…不会原谅等字眼，让厉时衍感到深深的震撼。
他原本只想让顾媛来照顾顾祁，好让虞棠对自己少一些偏见。
全然没想到，最终结果会与想法背道而驰。
“虞棠，我不是…”
那冷淡自持的少年似乎急了，固执的握住虞棠手腕：“我没想刺激顾祁，你听我解释。”
“你放开！”虞棠有些嫌弃的抽动着手，愣是没有抽出来。
不远处坐在病床上的白发少年，轻轻握住虞棠另一只手腕。
他眼底弥漫着浓烈的占有与保护欲，声音寒如冷冽的风：“松开她。”
注意到厉时衍依旧紧握着虞棠的手腕，顾祁音色又冷了几分：“我说松开，你没听到？”
趁厉时衍望着少女，顾祁二话不说，将虞棠拉到病床旁。
哪怕坐在病床上，依旧散发着浓浓的气场，护着属于自己的女孩。
手中空荡荡一片，厉时衍回过神来，望着顾祁护着虞棠的姿态。
而那高挑漂亮的女孩，与顾祁相握的手，就像一团刺眼的火，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你…”厉时衍百口莫辩，终是忍不住，将视线挪向虞棠面上，“你就那么在意他吗？”
虞棠本想说是，是很在意，毕竟是自己的男朋友。
可想到，顾祁不希望在别人面前暴露两人的关系，她话锋直转：“不然呢？难道应该在意你吗？”
那些话，活生生像刀子刺入厉时衍心中。
他颤抖着双肩，向前一步逼近，脸色苍白到好像尽失血色，硬生生拽起虞棠的手腕。
“你难道不应该在意我吗？以前你喜欢我，现在应该也在意我吧？
他就是个疯子，你知道他当时对我怎么说的吗？他说你不跟他在一起，就杀了你！”
厉时衍这话，不由得让所有人怔愣。
虞棠身体僵硬，回头看向顾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