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躲什么？难不成你只会炖鱼汤？”
“不是，明晚有事回不来。”
“哦，可明天就是周五了。”
陆琦的内心有一点小失落，她隐藏的不太明显，但周衍选择视而不见。
“上六休一，但严格来说，我的这份工作没有周末。”
“那你不觉得累吗？”
“习惯了。”
话题戛然而止，陆琦喝着鱼汤没有再接话。吃完简单的晚饭，她自觉承担起了刷碗的工作。
周衍不知道在客厅里忙活什么，好长时间端来一杯已经放温的开水递给陆琦，里面冲的是抗风寒颗粒。
“喝了。”
“这是什么？”
“预防你感冒发烧的。”
“我没那么娇贵，”虽然嘴上辩着，但陆琦接了过来，“你的胃药吃了吗？”
“马上就吃。”
“嗯，确实是像你说的，只靠药物调养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规律饮食，少喝酒。”
周衍点头，回房间拿了睡衣去洗澡。
“你不是说马上就吃胃药的吗？”
陆琦叫住他，拿了桌上的胃药，端着自己没喝完的抗寒水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吃。
没办法，周衍只能服了药。
“好了，剩下的你给喝完。”
陆琦在阳台上听了一会雨声，把已经晾干了的衣服收回到卧室，用衣撑挂好放进了衣柜里。
周衍的西服一般都是送进干洗店清洗，所以陆琦只把他的衬衫洗了洗。再者，他的衣服多得可以一周都不重样，也实在没有必要凑合着手洗。
平常在自己的小租房里时，晚上陆琦一般会打开电脑追两集电视剧，或者上网刷微博，但现在她却觉得无事可做，甚是无聊。
不到九点，她已经坐在了床上，打开手机时查看未读消息，有一条是大学恩师发来的。
“最近生活怎样？”
大学毕业的时候陆琦没有顺着老师期待的路走下去，还以为他会很失望，也不好意思再多打扰，只是在逢年过节发信息问候，真正回学校看他的次数并不多。
在键盘上敲来敲去，删删改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工作还算可以，怕您忙，就很久没有向您汇报近来的情况，反劳您挂念。”
“生活顺利就好，什么时候结婚，记得通知我，给你把关。”
发朋友圈的时候谁也没有屏蔽，现在想来自己老师绝对是看到之后才发私信问的。
“八字还没一撇，如果真的确定下来，我和他一起回学校看您。”
“好，早睡。”
“老师也早睡。”
后又一一回了信息，陆琦再点开自己那条朋友圈时，发现周衍也点赞了。
他不明白她发朋友圈是什么意思，但此刻她也同样不明白他只点赞却不向自己提起这事是什么意思。
正困惑间周衍开门进来，头发湿漉漉的，他根本没吹，反而拿了本建筑书躺在床上看。
“我老师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老师？”他避重就轻，抓了最无关紧要的部分问。
“一个对我很好的大学老师，像父亲一样。”
“哦。”
“没能当一个律师或法官，真的挺对不起他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继续读书？”
“因为要挣钱，理想和现实之间，我选择了后者，在这一方面，我老师也没办法帮我。”
周衍点头，假装认真看书的样子，其实是不知道回什么。
“对了，有一份资料，你明天需要看一下。”
“好。”
陆琦在看手机，周衍在看书，可两人都是心猿意马，手里的书好长时间才翻了一页，最后，他泄气般地将书合上，扔在床头柜上。
“来么？”
闻言，陆琦抬头看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带了些光泽，没什么波澜，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欲望和期许，好像你答不答应他都不会有任何在意和期待。
沉寂的空气中伴随着淅沥的雷雨声，周衍在盯着她等答案。
“先关灯。”
“就这样吧。”
伴随着周衍的轻语，陆琦感觉下一秒上方就多了一个人，周衍手臂撑在她头部的两边，一俯一仰间二人直直对视。
“下次别偷拍了。”
陆琦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虽然语气里没有生气更没有责备，但毕竟是自己理亏，她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伸手攀上周衍的脖子，拿出大胆的心思去挑衅，好像早已忘了昨晚的教训。
“那怎么拍？光明正大地来张合影？”
周衍的目光虚晃了几秒，无言沉默着。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告人的，对吗？”
“最好是。”
“为什么？”
“为你好。”
陆琦把周衍往下拉，就快要抵在自己脸上，鼻息交融。
“周衍，你能不能有句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别忘了我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法学生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周衍的眼神在陆琦脸上转了两圈，他淡笑，收了手躺在自己的位置。
“那你的直觉是什么？”
“我只能猜出你在撒谎和隐瞒，其他不知道。”
他咬着后槽牙呼出了口气，把枕边人拽到自己身边堵上嘴不让再说，像忍耐良久后的放手一搏，不似昨晚那般的温柔缠绵，而是强权者的大肆掠夺。
顿时陆琦喘不过来气，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肩头，求他给自己放空的时间，他根本不理，用自己也已经乱掉的呼吸埋头乱蹭，嘴唇上脸颊上，耳垂边脖颈边。
“别好奇我的事。”
“好，好。”
她下意识地连声答应，指甲深深嵌入周衍的皮肤，求他身下留情。
“睁开眼睛，看着我。”
暖调色的灯光下，急促的呼吸让胸膛接连起伏，陆琦睁眼看着他，看清他的头发、眼睛、睫毛，和沉寂得有些可怕的脸庞。
突然明白，周衍为什么不关灯。
昨晚与今晚判若两人。他向陆琦展示了两种完全相反的性格，让她知道他既是神父也是魔鬼。能怜悯救赎同样也能残忍旁观，好像冷漠生来就是他的本能。
最后，周衍俯下身送来一个轻柔的浅吻，陆琦没有力气再回应，却用迷离的双眼倔强地与他对视，带了些恨意。
周衍照单全收，轻笑着把她抱进怀里，贴心地盖了遮羞被。
“怕了？”
“周衍，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嗯，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