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染回到公主府后,神色不佳。
镜花水月大概也是瞧出来了,自然没有再去多问。
晚些时候,慕婉音乘坐皇家马车回了公主府,人刚到悠然居,展嬷嬷便迎了上来。
“公主总算是回来了。”展嬷嬷接过慕婉音手中的披风,“看来小王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算是吧。”慕婉音点点头。
她现在着实有点看不清楚阿辞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了,她好不容易豁出去在皇兄面前求了个恩典,但谁能想到,阿辞竟然主动说愿意娶西夏公主。
当时,别说是她了,就连皇兄也是有点惊讶的。
但总归这件事情是解决完了。
卸了朱钗,坐在榻上,慕婉音让展嬷嬷端来一盏冷酒。
展嬷嬷将冷酒添了一些花蜜,这才递过来,“公主瞧着怎么不太高兴,小王爷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说起来,还是我们郡主有法子。”
慕婉音端着冷酒,朝着展嬷嬷看过去。
“这事跟云染有什么关系?”
“公主还不知道吗?”展嬷嬷道:“郡主担心公主会因为小王爷的事情惹怒圣上,便偷偷进宫了一趟,老奴虽然没跟着,但公主回来得这样快,定是郡主的法子起到了作用啊。”
展嬷嬷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往深里想。
但是这些话落到慕婉音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味道了。
之前阿辞说什么都不肯娶西夏公主,为此,还冒天下之大不韪抗旨,就连她这个最亲近的阿姐说的话,也是一概不听的。
可云染只是进宫了一趟,阿辞就变了。
这不得不让慕婉音心中多想。
不,应该不是。
阿辞是云染的小皇叔,又是云染的师父,云染身上还有和君少将军的婚约,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她想的那样。
但话又说回来了。
阿辞只比云染大几岁而已,又生得那般好看……
慕婉音感觉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猛地站起身来,把一旁的展嬷嬷吓了一跳。
“公主吃酒吃醉了?”
“不,不是……”慕婉音抓住展嬷嬷的手腕,她心里面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她却不敢把这个猜想宣之于口。
慕婉音抓得展嬷嬷手腕疼,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展嬷嬷的手腕已经有了些许的红痕。
“公主您到底怎么了?”展嬷嬷询问道。
慕婉音摇摇头,“本宫大概是累了,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那我扶您去休息。”展嬷嬷扶着慕婉音起身,两人朝着床榻旁走去。
……
公主府北院,江云染这一觉睡得十分的不踏实。
镜花水月还没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书桌前开始看书了。
镜花推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郡主这是醒得早,还是压根就没睡?”
“春招在即,自当勤奋。”江云染放下手里的书,“典狱司虽是母亲在管,可她们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不会得罪东宫那边,除非我真的压过齐思很多,否则,她们也会从中权衡利弊一下。”
“郡主这么努力,公主肯定很欣慰。”镜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奴婢和水月去做点好吃的给郡主补补,否则,春招没过,人先垮了。”说完,镜花从房里退出去,顺便关好了门。
回到厢房,镜花被水月从被子里拽出来。
水月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么早,你要做什么?”
“你也知道这么早。”镜花朝着外面指了指,“我昨晚睡不着,便想着早点起来,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郡主已经醒了,并且看了好一会儿的书了。”
镜花这么一说,水月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昨晚郡主回来的时候神色没什么异常,我还以为她真的不在乎呢,现在看来,就是装的比较好罢了。”
“可不是吗,只是我也想不明白,郡主既然这般在意咱们王爷,怎么就非要拗着,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不冲突。”镜花叹了口气,“郡主跟一般女子不一样,她心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在意王爷是真的,但这个世上远有比王爷更重要的东西,女儿家家的,脑子里也不完全都是情情爱爱。”
镜花说的,水月是赞同的。
“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镜花叹了口气道:“我就是过来提醒提醒你,我们现在是郡主的人,虽然受了王爷的嘱咐,但往后还是以郡主为主子,王爷和郡主的事情我们别再想了,你以后在郡主面前也少提王爷,免得郡主听到了又伤心!”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缺心眼!”水月伸手推了一把镜花,“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那你接着睡吧,我去小厨房给郡主弄点滋补的东西吃。”说完,镜花便走了。
本来还睡意朦胧的水月被这么一打搅,早就睡不着了,想了想,起身穿好衣服和镜花一起去小厨房忙着了。
江云染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注。
到了下午,君寂言上门拜访。
因着苏绾清的事情,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拜访肯定有事,江云染命人把君寂言请进来,看到君寂言进门带着一箱东西,微微皱了皱眉。
“好端端的给我送什么礼?”
“别的礼郡主可能不感兴趣,但这份礼物,郡主一定喜欢。”说着,君寂言让人把箱子打开。
江云染走近一看,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一些卷宗。
“这是……”
“典狱司历来春招的卷宗。”君寂言笑着道:“典狱司不同于其他,春招有好几关呢,别的我倒是不担心郡主,毕竟郡主聪慧,肯定没有问题,但判案这事郡主从未见过,就算听别人说,也只能是知道一个大概。”
“这礼物的确送到了我的心坎上。”
要是别的东西,江云染肯定就拒绝了,但这些卷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君寂言一点都没说错,她两辈子都没有判案的经验,想要从春招里面脱颖而出还是有点难的。
只不过这样的话,算不算她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