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风暴在古战场废墟上空肆虐。
林玄站在祭坛边缘，破碎的青衫被法则乱流撕扯出更多裂口。他右臂几乎完全被鲜血染红，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膀延伸到手肘——这是刚才硬撼天刑殿主那一击付出的代价。
但他握着战戟的手，依然稳如磐石。
“林玄，交出大道之果，饶你不死！”
天刑殿主踏空而立，身后三十六根法则锁链如活物般游走。这位刑殿副殿主此刻已经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眼中只剩下对道果的贪婪。
更远处，荒古凶兽“吞天蟒”盘踞半空，蟒身足有千丈，鳞片在法则光芒映照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它吞吐的每一口气息，都让空间扭曲变形。
而在废墟边缘，还有至少七位金仙强者虎视眈眈。有来自“九霄剑宗”的剑仙，剑气冲霄；有“太乙道门”的老道，阴阳二气流转；更有几位身份不明的散修，气息诡谲难测。
林玄缓缓扫视全场，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他体内，那颗刚刚凝聚的“虚空道果”正在疯狂运转。这不是完整的大道之果，而是他耗费三年光阴，以自身对虚空法则的理解为根基，融合古战场废墟中残留的十二种破碎道韵，强行凝聚出的“伪道果”。
真正的天地大道之果，还在祭坛深处沉浮，尚未完全现世。
但这颗伪道果，已经足以成为引爆这场死局的导火索。
“想要？”林玄抬起左手，掌心浮现一颗拳头大小、半透明的晶核。晶核内部有无数光点在流转，时而如星河流转，时而如云雾聚散，散发出浓郁到极致的法则波动。
“那就来拿。”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将伪道果猛地向高空一抛！
“找死！”天刑殿主最先出手，三十六根法则锁链瞬间暴涨，如毒蛇般绞向道果。
几乎同时，吞天蟒发出震天嘶吼，巨口张开，一股恐怖的吸力笼罩整片天空。九霄剑宗的剑仙一剑斩出，剑气分化万千，封锁所有闪避空间。太乙老道祭出阴阳太极图，意图定住那片虚空……
所有金仙强者同时出手！
但林玄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在那颗伪道果脱手的同一时刻，他的身影骤然虚化，整个人融入了虚空中层层叠叠的法则乱流。这不是简单的空间遁术，而是以伪道果为饵，引爆全场贪欲的同时，施展出的“虚空寄生术”——他将自己的存在暂时寄生在虚空法则本身，除非有人能一击破碎这片天地的虚空根基，否则根本无法锁定他的真身。
代价是巨大无比的。每时每刻，他都在承受虚空乱流的冲刷，肉身和神魂如同被亿万细刃凌迟。
“追！他跑不远！”
天刑殿主率先察觉不对，收回法则锁链的瞬间，神识如潮水般扫过方圆万里。但林玄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颗伪道果，在诸多金仙的抢夺中轰然炸开！
轰隆——
恐怖的法则爆炸席卷四方。这是林玄预先埋下的杀招：伪道果内部被他注入了“虚空湮灭”和“法则逆乱”两种禁术，一旦遭受超过承受极限的力量冲击，就会立刻引爆，化作毁灭性的法则风暴。
“不好！是陷阱！”
太乙老道反应最快，阴阳太极图瞬间收缩，护住周身。但其他几位反应稍慢的金仙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位来自小宗门的金仙初期修士，护体仙光在法则风暴中被轻易撕碎，惨叫声中肉身寸寸崩解，只逃出一道黯淡的元神。
吞天蟒皮糙肉厚，硬抗了爆炸余波，但鳞片上也被炸出数十道伤口，墨绿色的血液如雨洒落。
天刑殿主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林玄如此果决，竟舍得引爆一颗“道果”——哪怕是伪的，那也是蕴含金仙境大圆满法则感悟的至宝！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此刻，林玄正藏身于废墟地底三千丈深处。
一处天然形成的虚空裂隙内部。
这里是他三年前初入古战场时就发现的隐秘之地。裂隙内部自成空间，不过十丈方圆，但却天然隔绝一切神识探查，且与外界虚空乱流相连，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咳——”
林玄瘫坐在裂隙冰冷的地面上，猛地喷出一口夹杂内脏碎片的黑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那道伤口边缘已经浮现诡异的灰黑色——天刑殿主的“刑天法则”具有可怕的侵蚀性，正在不断破坏他的生机。
更严重的是强行施展“虚空寄生术”带来的反噬。他的经脉此刻如同被万千细针贯穿，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痛。
但林玄的眼神依旧冷静。
他取出三枚紫金色的丹药，毫不犹豫吞下。这是他在上一卷秘境探险中获得的“回天紫金丹”，每颗都价值连城，能在极短时间内修复金仙境的肉身伤势。
药力化开，右臂伤口处的灰黑色开始缓慢消退。
同时，林玄运转《虚空炼体诀》，调动体内残存的虚空法则之力，开始修复受损的经脉和神魂。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外界，搜寻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古战场废墟被翻了个底朝天。天刑殿主甚至动用了刑殿至宝“天眼罗盘”，能窥探一切隐匿术法；吞天蟒燃烧精血，施展天赋神通“万嗅追踪”，企图嗅到林玄的气味；太乙老道以先天八卦推演天机……
但全都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天刑殿主站在祭坛顶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除非他已经离开了古战场，否则绝不可能躲过这么多追踪手段！”
“也许他真的走了。”九霄剑宗的剑仙淡淡道，“引爆伪道果制造混乱，趁机远遁，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一直沉默的吞天蟒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如金属摩擦，“我能感觉到，他还在这里。虽然无法锁定位置，但他绝对没有离开古战场。”
凶兽的直觉，往往比仙人的推演更准。
天刑殿主眼神闪烁，忽然道：“既然找不到，那就逼他出来。”
“怎么逼？”
“毁掉这片废墟。”天刑殿主语气森冷，“他费尽心机藏匿，必然有所图谋。若我们将整片古战场彻底摧毁，看他还能藏到几时！”
此言一出，几位金仙都露出犹豫之色。
古战场虽然荒废，但毕竟是上古遗留，地下可能还埋藏着未知的机缘和危险。彻底摧毁的动静太大，万一引来了更恐怖的存在……
“诸位还在犹豫什么？”天刑殿主冷笑，“大道之果的价值，难道不比这些废墟重要？若让林玄炼化了道果，以他展现出的手段和心性，日后必成大患！到那时，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可能被他一一清算！”
这句话戳中了所有人的软肋。
林玄之前展现出的战力太过惊人。以金仙中期修为，硬撼天刑殿主这位金仙巅峰而不死，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脱身。这样的敌人若再得大道之果加持，后果不堪设想。
“我同意。”吞天蟒第一个表态，“毁了这里。”
“可。”太乙老道点头。
九霄剑宗的剑仙沉默片刻，也缓缓拔出佩剑。
余下几位金仙见状，知道大势已定，只得跟随。
八位金仙强者，同时开始凝聚杀招！
天刑殿主的三十六根法则锁链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座覆盖方圆百里的恐怖刑阵；吞天蟒张开巨口，喉咙深处凝聚出一颗漆黑如墨的能量球；九霄剑宗剑仙的长剑化作万丈剑芒，剑气冲霄；太乙老道的阴阳太极图展开，阴阳二气演化灭世磨盘……
当八道足以毁天灭地的攻击同时落下时，整个古战场废墟开始剧烈颤抖。
地面崩裂，虚空粉碎，法则乱流彻底失控。
地底三千丈，虚空裂隙内。
林玄猛地睁开眼睛。
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毁灭气息正在降临。整个古战场的空间结构都在崩解，这意味着他藏身的裂隙很快就会暴露。
“比我想象的更果决。”林玄站起身，伤势已经恢复了七成。
他看向裂隙深处，那里有一道微弱的银色光点正在缓慢闪烁——那是真正的天地大道之果即将完全现世的征兆。
按照原本的推演，大道之果还需要三天才能彻底凝聚成形。
但外界的毁灭性攻击，加速了这个进程。
混乱的法则风暴、崩解的空间结构、八位金仙全力出手引发的天地震荡……所有这些力量混合在一起，反而刺激了沉睡在废墟最深处的大道本源。
“也好。”
林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他等了三年，布局三年，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凝聚伪道果当诱饵，为的就是这一刻。
大道之争，从来不是单纯的修为比拼。
是算计，是胆魄，是于绝境中搏一线生机。
当外界第一波毁灭攻击落下，整个古战场地表被硬生生削去三百丈时，林玄动了。
他没有向上逃窜，反而向下潜去！
以燃烧精血为代价，他施展出《虚空炼体诀》中最禁忌的一式“虚空遁形”，整个人化作一道无形无质的虚影，穿透层层土石，朝着地心最深处疾驰。
那里，是古战场废墟的核心。
是上古那场惊天大战中，两位大罗金仙同归于尽的地方。
也是大道之果孕育的源头。
越往下，压力越大。土石已经变成了某种半晶体化的物质，硬度堪比仙器。更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残留杀意——哪怕过去了百万年，当年那两位大罗金仙陨落时爆发的杀意，依旧凝结不散，化作无形的刀锋，切割着一切闯入者。
林玄的护体仙光在迅速消磨。
但他速度不减反增。
因为他能感觉到，身后有数道强大的气息正在紧追而来——天刑殿主等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找到你了！”天刑殿主的狞笑通过神识传来。
三十六根法则锁链如影随形，破开土石，直追林玄后心。
林玄头也不回，反手掷出一物。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古镜，镜面布满裂纹，看起来随时都会破碎。但当他将仅存的仙力注入后，古镜骤然绽放出刺目的青光！
镜光所照之处，时间流速骤然减缓。
这是他在某个上古洞府中得到的残缺时间仙器“滞时镜”，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且效果只能维持三息，但足够了。
追在最前面的天刑殿主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陷入泥沼，动作慢了百倍。
就是这三息时间，林玄已经冲到了地心最深处。
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直径约千丈的球形空间，空间壁障由纯粹的空间法则凝结而成，晶莹剔透，映照出外界正在崩解的古战场废墟。
而在空间正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银白、表面有无数大道纹路流转的晶核。
真正的天地大道之果！
它散发出比伪道果浓郁百倍的法则波动，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有种要顿悟大道的错觉。
但林玄没有立刻上前。
因为他看到，大道之果周围，盘坐着十二具骸骨。
每一具骸骨都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威压——这些至少都是金仙巅峰，甚至可能触摸到大罗门槛的强者骸骨。
他们围坐成圈，似乎在守护，又似乎在争夺。
而所有骸骨的心口位置，都有一个贯穿伤。
致命伤。
“原来如此。”林玄瞬间明白了。
百万年前，大道之果第一次现世时，也曾引来过一批强者争夺。但这些人全都没能得手，反而死在了这里，成了大道之果的养料。
而他们的骸骨，经过百万年大道之果散发的法则洗礼，已经变成了某种天然的“禁制”。任何试图强行夺取道果的人，都会遭到十二具骸骨临死前残留意志的联手一击。
那是十二位顶尖金仙的拼死一击！
难怪大道之果至今无主。
“林玄，你逃不掉了！”
天刑殿主、吞天蟒、太乙老道等人已经追了进来。当看到中央悬浮的大道之果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真正的道果！完整无缺的大道之果！
但很快，他们也看到了那十二具骸骨，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残留杀意。
“这是……”九霄剑宗的剑仙瞳孔收缩。
“上古陨落者的残留意志。”太乙老道脸色凝重，“麻烦了。除非能同时抵挡十二道金仙巅峰的意志攻击，否则谁也拿不到道果。”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没人敢先出手。
因为谁先动，谁就可能成为那十二道意志攻击的靶子，为他人做嫁衣。
林玄忽然笑了。
他看向天刑殿主，又看向其他人，缓缓道：“诸位，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吞天蟒嘶声道。
“联手。”林玄淡淡道，“十二具骸骨，十二道意志攻击。我们这里正好有九人，再加上我的三具身外化身，刚好可以各自抵挡一道攻击。”
“身外化身？”天刑殿主眯起眼睛。
林玄点头，心念一动，身侧浮现出三道虚影。一者手持长剑，剑气凌厉；一者周身佛光缭绕，宝相庄严；一者魔气森森，煞气冲天。
这正是他耗费巨大代价修炼出的“三清化身”，每一具都有本体七成战力，且能独立存在一段时间。
“我们各自选定一具骸骨，同时出手，各自承受一道意志攻击。”林玄继续道，“待十二道攻击被全部触发后，大道之果的防护自然瓦解。到那时，我们再各凭本事争夺。”
这个提议听起来很公平。
但天刑殿主却冷笑：“林玄，你以为我们会信你？谁知道你的化身会不会中途反水？”
“信不信由你。”林玄平静道，“但这是目前唯一能破局的方法。否则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僵持，等到其他强者闻讯赶来，到时候就更没我们的份了。”
这句话说中了所有人的顾虑。
大道之果现世的波动，不可能完全遮掩。时间拖得越久，赶来的强者就越多，变数就越大。
沉默良久，太乙老道缓缓开口：“老道同意。”
“我也同意。”九霄剑宗剑仙点头。
吞天蟒犹豫片刻，也嘶声道：“可。”
其他几位金仙见状，也纷纷表态。
天刑殿主脸色变幻，最终也只能咬牙同意。
“那么，开始吧。”
九人，加上林玄的三具化身，各自选定一具骸骨。
林玄本人选择的是正对大道之果的那具骸骨——这具骸骨的气息最强，残留的意志也最恐怖。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所有人同时出手！
林玄的右拳裹挟着虚空法则，狠狠轰向面前那具骸骨。几乎在接触的刹那，骸骨空洞的眼眶中骤然亮起两团猩红火焰！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意志冲击，顺着拳头轰入林玄识海。
他看到了。
百万年前，这位金仙巅峰强者陨落前的最后一幕：他与另外十一位同道联手，试图强行炼化大道之果，却引来了道果的反噬。十二人全部被大道法则贯穿心脏，神魂俱灭，只留下一丝不甘的意志附着于骸骨之上。
“后来者……也要步我等后尘吗……”
苍凉的声音在林玄识海中回荡。
但林玄的意志如磐石般坚定：“我与你们不同。”
“你们想强行夺取，而我——”
“要让它心甘情愿认主！”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玄体内那颗伪道果残留的法则之力轰然爆发。这不是攻击，而是共鸣！
他以自身对虚空法则的感悟，主动与大道之果散发的法则波动共鸣。
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一旦共鸣失败，他的神魂会被大道之果同化，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空壳。
但林玄别无选择。
他必须赌！
在他承受意志攻击的同时，其他八位金仙和林玄的三具化身，也各自与一具骸骨对抗着。惨叫声接连响起——一位金仙初期的散修，神魂强度不够，在意志冲击下直接神魂崩碎，身体软软倒下。
但其他人的攻击，也成功触发了所有骸骨的防护机制。
十二具骸骨同时震动，环绕大道之果的残存意志被彻底激活，化作十二道冲天光柱！
光柱相互交织，形成一座恐怖的杀阵，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不好！中计了！”天刑殿主脸色大变，“这些骸骨不是单纯的守护者，它们本身就是一座阵法！”
“现在才发现，晚了。”
林玄的声音平静响起。
在所有人对抗杀阵的瞬间，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主动散去了抵抗，任由面前那具骸骨的意志冲击完全侵入识海！
“疯了！他会被夺舍的！”太乙老道惊呼。
但下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林玄的识海中，那具骸骨残留的意志在侵入后，并没有摧毁他的意识，反而像是触动了某种禁制，开始快速消散。
不，不是消散。
是在被吸收！
“你……你竟然……”骸骨意志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吼。
“我说过，我与你们不同。”林玄的意识在识海中显化，平静地看着那团逐渐黯淡的猩红火焰，“你们只想夺取，而我——早已将自己炼成了道果的容器。”
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三年时间，他不仅仅是在解析大道之果的法则。
他是在改造自己的身体和神魂，让它们无限趋近于大道之果的本源频率。
当骸骨残留的意志侵入时，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非但没能污染海水，反而被海水同化了。
与此同时，林玄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大道之果一模一样的银色纹路，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银白色，瞳孔中倒映着万千法则流转。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空中那颗大道之果，轻声说：
“来。”
大道之果震动了一下。
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它化作一道银色流光，主动飞向林玄，没入他的眉心。
轰——
无法形容的法则洪流，瞬间充斥林玄全身。
他的修为开始疯狂暴涨。
金仙中期巅峰……金仙后期……金仙后期巅峰……
一直冲到金仙巅峰，距离大罗只差一线，才缓缓停下。
而此刻，环绕周围的十二道光柱，因为大道之果易主，开始快速崩溃。
杀阵，解除了。
但更大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天刑殿主、吞天蟒、太乙老道等七位幸存的金仙，全都红着眼盯着林玄。
大道之果，被炼化了。
被一个修为比他们低的人，在他们眼皮底下炼化了。
“杀了他！道果刚被炼化，还没有完全融合，只要杀了他，就能重新剥离出来！”天刑殿主咆哮道。
七位金仙，同时出手！
这一次，没有任何保留，全都是搏命的杀招。
但林玄只是缓缓睁开眼睛。
银白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袭来的七道恐怖攻击。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前方，轻轻一握。
“定。”
言出法随。
七道攻击，连同七位金仙的动作，全部定格在原地。
时间停止了。
不，不是时间停止。
是林玄以刚刚掌握的大道之果力量，强行修改了这片空间的底层法则——在他的法则领域内，除了他，所有事物的运动速度都被降低到了近乎静止。
但这需要消耗难以想象的力量。
林玄能感觉到，大道之果刚刚积攒的法则之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他最多只能维持这个状态三息。
但三息，足够了。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
第一息，他出现在天刑殿主面前，一指洞穿其眉心，将这位金仙巅峰强者的神魂彻底抹杀。
第二息，吞天蟒千丈身躯寸寸崩解，只留下一颗拳头大小的内丹。
第三息，太乙老道的阴阳太极图破碎，九霄剑宗剑仙的长剑折断，剩下三位金仙的护体仙光如纸糊般被撕裂……
当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时。
七具尸体，同时从空中坠落。
林玄站在满地尸骸中央，银白色的眼眸缓缓恢复正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到体内那股浩瀚如星海的力量，轻声自语：
“大道之果……原来如此。”
这不是终点。
这只是开始。
仙界的天，要变了。
而他将踏着无数强者的尸骨，一步步走向那至高的王座。
林玄收起所有战利品，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已经成为真正坟墓的古战场废墟，转身，一步踏出，消失在虚空深处。
远处，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风中飘散。
那是一位隐藏在更深处观战的老怪物。
“又一个大时代……要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