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这妹子倒也未必是个圣母。
而是馋他身子。
毕竟以他方某人这长相，但凡有点那方面想法的小姑娘都要心动。
对面的少女虽然仙气飘飘，但年龄摆在那里，万一是个恋爱脑呢？
啧啧，想不到他居然会有靠颜值保命的一天。
因为身体动不了的原因，方白羽只能依靠胡思乱想来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
就这样在地上躺了两小时二十五分钟，这期间异能的力量一直不停的修复着他的身体。
方白羽终于能动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身子上仿佛压着一座贴了佛揭的五指山一般。
勉强从储物戒指中取了几枚疗伤，消除后遗症的六品丹药塞进嘴里。
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属于王者级别的治愈力量在体内不断涌现，配合方白羽本身的异能和恢复力驱散着属于对方的力量。
别看方白羽伤的不轻，骨骼尽碎，肌肉经络都被碾成了肉泥，但他毕竟还活着。
活着就是一切！
对强者而言，伤的轻重其实区别不大。
就算只剩下一个脑洞也能在长出个身子来。
真正麻烦的，是伤口中蕴含的玄奥法则。
那种东西只有同级力量才能清除，不然拖的越久也只会让伤势加重而已。
几大神明级异能花了这么久，就是在和这种力量相抗衡。
那是被谪仙少女复刻出来的，击碎天地的玄奥。
又过了十八分三十二秒，方白羽终于在丹药的帮助下彻底清楚了对方留下的所以玄奥。
可即便伤势已经彻底恢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依然笼罩在他的心头。
也许是神通的后遗症吧，总之方白羽感觉很不好。
他默默的坐起身子，心里盘横着几分郁气。
这一次输的实在太惨了！
如果是在外界，没有任何限制的话，还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或许就不会了吧！
那样，自己大概率在一开始就会被对方碾压，根本没有后续出手的资格。
方白羽默默的复盘了一番两人交手的全过程，仔细品味着每一个细节。
良久，不由的叹了口气，
那姑娘的实力确实强大的有些过分，能力又太过诡谲。
就算他们处在同一境界，他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若不是死寂岭的特殊规则限制，他甚至根本没有与对方交战的资格。
尤其是那个神秘的能力。
方白羽再度回忆起那宛如时光倒流的一幕，也许，不是宛如。
恐怕是他之前想岔了，也许那本来就不是什么复制，而是货真价实的时光之力？
时间类的异能？
方白羽一边感慨一边站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愣了一下。
他看到了之前的少女！
那谪仙般绝世的少女原来并未离去，而是依靠在晶棺旁双眼紧闭，宛如睡去。
这姑娘这么困的吗？
她不是刚从地里被自己挖出来，已经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了吗？
怎么才打了一架就又睡着了。
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的秘法，需要在平日里沉睡养精蓄锐，关键时刻一举爆发？
所以她之前才那么强势？
当然，方白羽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十分渺茫。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判定方法或者直感又给了他什么提示。
而是此时，少女身上那一袭白色纱衣上大片的血液显示着在他沉睡的那段时间里，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了解的情况。
要知道之前交手的时候，任凭方白羽如何拼尽全力可是都不曾伤到过对方半根寒毛。
方白羽脸色难看，这伤是之前就有的，还是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被其他人打伤的？
难不成自己被一个本就受了重伤，身体有恙的少女碾压了，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同龄人！？
真是叫人沮丧的现实，对方身体抱恙都能轻易击败，不，是轻易的斩杀自己。
这让方白羽之前一度纵横无敌而生出的些许自得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白羽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无法接受的不是失败，而是自己居然如此卑劣。
他只想和对方痛快的打一场，绝对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
可就结果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论迹不论心，他就是做了这样的事情。
方白羽可以不惜一死来见识自己和真正天骄之间的差距，但如果是牺牲别人的话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若是少女因为自己的挑战而变成现在这样，方白羽会很愧疚。
他疾步走到近前，发现对方的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差上许多。
素白的纱衣被染成血色，面纱没有遮掩的部分，本该光洁的额头上爬满了丝丝缕缕的黑色纹路。
整个人都散发着腐朽枯寂的气息。
方白羽沉默了一下，强忍着虚弱再度展开了心象世界。
他要借此来避开死寂岭规则使用其他异能。
之前的一战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已经可以熟练的用异能来运转秘法能力。
万物识完全集中在少女身上，方白羽尝试对她的身体进行解析。
然而失败了。
也不能说完全失败吧，只是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久到方白羽觉得她这副样子恐怕称不了那么多年。
上一次遇到如此复杂的解析对象，好像是他尝试解析世界法则的时候。
换句话说，明明只有地境修为的谪仙少女，她的解析难度却是圣者级别。
这和她的战斗力有些不符。
别看大帝和圣者之间只有一级只差，可这差的，却是玄奥和法则的差距。
少女的修为并没有达到那种地步，要么，是她的体质特殊。
要么，是她身上有什么宝物。
比如她面上连万物识都无法看穿的面纱，比如她怀里，一直死死捧着的古书。
方白羽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以圣光之力代替真气探入对方体内。
可只一瞬间，方白羽便像是遇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缩手连退了几步。
甚至都来不及收回传入对方体内的能量。
就在刚刚，圣光之力探入的刹那，无比邪恶腐朽的力量在一瞬间将圣光之力污染劣化，随后还试图蔓延到他的身上。
要不是有万物识示警，方白羽舍弃的足够果断的话，说不得此时已经中招了。
这可仅仅是他通过能量接触到的一点点而已！
难以想象少女本身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对方一直是在这种可怕力量的侵蚀下和他交战的吗？
方白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自己是简直禽兽不如，居然对少女做出这种事来。
他决定为对方负责。
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
要是治不好，就想办法复活她！
方白羽自己种下的因，他自己收拾。
他坐在地上，开始调息自己的状态。
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他才知道对方的状态究竟差到何等地步。
和表面上稚嫩的勃勃生机简直大相径庭，何止是日薄西山，简直是死气沉沉。
那犹如风中残烛一般生机已经微不可查。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刚刚濒死时的方白羽都要比她更健康不少。
难以想象，之前强大到不可思议任凭他手段尽出都无法伤到对方分毫的少女，此时竟脆弱到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一拳打杀。
还有，方白羽从对方体内肆虐的能量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他仔细回忆，终于发现这力量和空盗首领的死亡玄奥有些相近。
但不完全，死亡，只是其中的力量之一而已。
是中毒，诅咒，还是某种类似蛊虫的未知生物？
方白羽仔细观察了许久，发现每当少女的气息衰弱到极点之时都像是又另一股奇异的力量宛如凭空出现一般，支撑着她的气息再度强盛起来。
之所以说是像，是因为方白羽观察了许多都并未真正察觉到这股力量。
甚至无法确定他猜测中的力量是否存在。
就这样盛极反衰，否极泰来。
少女的气息时强时弱，虽然始终维持着生机不灭，却又无力解决体内多种力量的轮番侵蚀。
这是怎么办到的？
方白羽有点头大。
以他现在的眼力根本无法察觉到支撑少女否极泰来的力量是什么，甚至连造成对方这样的那股力量是什么都不清楚。
这让他如何下手？
若是贸然动手，反而打破了平衡使对方的伤势加重他岂不是罪加一等。
但是就这样等下去也不行。
谁知道这种脆弱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
再等一会人死了怎么办？
方白羽思虑片刻，觉得遇事不决，吃点丹药试试。
疗伤的，净化的，消除诅咒的，各种各样的丹药，总会有一种有效的。
方白羽也不小气，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近十种不同作用的六品丹药。
这些丹药每一枚在外界都价值连城，足以在都城核心区域换取一座豪宅。
他拿起丹药，想要掀开面纱塞入对方的口中。
可是当他触碰到面纱时，才发现这东西只是看起来像是面纱，本质上其实是一团接近雾气，又似霞光的物质附着在脸上，隔绝一切窥探。
这显然是件相当神奇的宝物，除了遮掩容貌外应该还有其他作用。
比如屏蔽方白羽的万物识。
连万物识都能屏蔽，那普通的秘法或者高等级鉴定师掌握的洞察力量显然也都对她无效。
不过这东西只能隔绝探查，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防御力。
连实体都没有。
方白羽直接摸索了一下找到应该是嘴巴的位置，将丹药一枚接一枚的塞了进去。
随后静静的观察效果。
等了好一会，他才看到少女额头上的黑气淡了一丝，显然效果不太明显，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方白羽心中无奈，可惜这面纱还是古书隔绝了他万物时的解析，不然怎么会这么麻烦。
只能亲自试试了！
他再一次将力量探入对方体内，停顿了一瞬后连同输入对方体内的一同收了回来。
刹那间，仿佛有大恐怖降临。
腐朽，死亡，堕落，石化......
至少有十几种力量企图将方白羽咒杀当场。
是的，咒杀。
力量入体的那一刻，万物识就已经确认这确实是一种诅咒。
一种十分强大，只一点就能令方白羽如临大敌的诅咒。
若是将诅咒对象换成是他自己，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复活了吧。
不过这诅咒虽强，入体的毕竟只有一丝而已。
神圣的净化力量配合后土之神的吞噬，废了点力气还是能将其磨灭的。
解决完自身问题，方白羽在储物戒指中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枚破厄丹。
这是他手上唯一的一枚七阶上品丹药，出自北玄城某家拍卖行的宝库。
这是对应着大帝后期的力量，能够解除法则之下的任何诅咒。
方白羽将丹药塞进对方的口中，随后把她翻了个面让她背朝着自己。
主要是面对面总觉得很有压力，生怕她醒了以后暴起一拳打死自己。
毕竟方白羽现在肯定也猜到自己做了什么。
对方躺进晶棺埋在土里说不定就是某种接触诅咒的办法，却被自己硬生生的破坏了。
破坏了不说，后面还无缘无故和人家打生打死的，简直欺人太甚！
搁谁谁不生气啊。
现在想起救人了？
谁说功过可以相抵的。
你把人打残了在治好，难道人家还应该感激你不成？
这方面方白羽拎得很清，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只是弥补，不代表对方就必须原谅他。
这事要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不但要对付伤害自己的人，还会把劝自己大度的人一起弄死。
遭雷劈的让你什么都劝。
深吸了一口气，方白羽将双手搭在少女的肩上，神情无比庄重。
已经打通的二十四处窍穴相互呼应，源源不断的气血之力在他的体内生成。
方白羽将气血之力和不死不灭的力量灌入对方身体，尽力修复她已经被折磨到残破不堪的身子。
诅咒的力量缠绕在他的手上，试图反过来连同他一并侵蚀。
方白羽无动于衷。
大不了就是一次重开。
这件事不解决，他的心境始终都不通达。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当力量真正传入对方身体的那一刻。
他震惊的发现这真的是人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