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沫芒宫时类似。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工作人员除了人类，就是那个名为美露莘的种族居多。
坐在会客厅内，林风沉吟着看向自己送上茶水的美露莘。
这个美露莘给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没有先前见爱贝尔时的那种亲近感。
“这是为什么呢？”
林风有点搞不明白。
实际上，从进入到枫丹廷开始，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有些美露莘他一见到就会有种亲近的感觉，可有些美露莘对他来说却与路人无疑。
这很奇怪。
同样都是与杜林构造类似的种族，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如此地截然不同？
林风思索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如果说是因为深渊力量。
可美露莘这个种族身上林风察觉不到有任何深渊力量的残留。
这一点绝对不会出错。
一群这么弱的小家伙，对他来说一眼就能看穿所有。
更何况。
有些美露莘见到他时，就是下意识地会皱起眉头。
比如这个刚刚走出去的美露莘。
虽然她竭力地隐藏住了自己的情绪，可林风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变化。
这个美露莘是本能地在厌恶自己。
而且不只是自己。
她的厌恶情绪涵盖这房间里的三个人。
优菈，达达利亚和自己，都在她的厌恶范围内。
她在厌恶深渊的气息。
这是林风对此唯一的解释。
优菈和自己去过一趟深渊，自身也沾染了一些深渊气息，即使是已经在枫丹逛了好一阵子，她身上的深渊气息还是有着淡淡的残留。
达达利亚就更不用说了。
这家伙的魔王武装有一部分就是来自深渊力量。
和那条大鲸鱼打过一架，受过重伤后的他，对于力量的掌控已经没有全盛时期的那么完美了，一身的深渊味道就连优菈都能闻出来。
“好奇怪的种族。”
正思索间，会客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在侍卫们端正的枫丹礼仪下，林风再次见到了这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水神芙宁娜。
此时的芙宁娜，与最开始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歌剧院时表现并不一样。
如果说林风和优菈第一次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见到她时，她不像一个神明，更像是一个谐星的话。
那么现在这个眉关紧锁，面容严肃的芙宁娜，就颇有神明的正经样子了。
“芙宁娜女士，这三位就是来自至冬的执行官与两位神明眷属。”
见芙宁娜还是没有回过神来，那维莱特轻咳一声，介绍起了林风三人。
“嗯？啊？”
“哦——”
芙宁娜从自己的思索中被拉了回来，掩住嘴巴咳了两声后，与那维莱特一起坐在林风对面，随后扬起下巴道：“来自异国的神明信徒啊，我原谅你们没有参拜水神的无礼，听那维莱特说你们有事求见，说吧，求见我魔神芙卡洛斯是有什么要事？”
“.”
这一番话让林风他们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林风得承认，他要收回刚才对于芙宁娜像个正经神明的看法。
这位神明的说话语气，和温迪还是没什么两样。
“芙宁娜大人。”
“我是来与您谈合作的，并不是来求见您的，希望您能理解这一点。”
林风先是纠正了芙宁娜对自己的称呼，随后又道：“相信那维莱特先生已经将我们一同审讯玛塞勒的过程告知您了，这个可以将人溶解的胎海之水，您应该也清楚对于枫丹有什么含义吧？”
“因此，谨代表至冬女皇的意志与诸位执行官的意愿，我们愿意协助您一同调查枫丹预言的事情。”
“但是作为合作的基础，我们需要您的神之心作为报酬。”
对于陌生的神明，林风在提出条件时，还是给予了芙宁娜足够的尊重。
当然了。
扯至冬的虎皮也还是必须的。
否则的话他说的话就没有什么压迫力了。
以神明的威严对抗另一位神明的威严。
这一招最好用了。
而他提出了合作要求后，那维莱特还好，早就知道这事了，神色没什么变化，芙宁娜却一反常态地皱起了眉头。
就听她沉声说道：“枫丹的事情，自然有枫丹人来解决，至冬国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这样坚决果断的回击让林风愣了一下。
那维莱特也是疑惑地看了过去。
在他的认知里。
芙宁娜并不是这么一个果断的人才对。
可林风才刚提出要求，她就斩铁截钉地拒绝了。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那维莱特的疑惑同样也是林风的疑惑。
在白淞镇那一场密谈的时候，那维莱特曾说过枫丹现在对于预言毫无头绪，胎海水的出现很可能是预言的前兆，所以对于林风提出的合作他是表示可以接受的。
以林风对芙宁娜和那维莱特的了解。
那维莱特都认同的事情，芙宁娜怎么会这么坚决地反对？
“芙宁娜大人，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林风皱着眉说道：“难道您的神之心比枫丹的存续还要重要么？”
这话一出。
芙宁娜脸色微变。
林风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水神认为自己的神之心比枫丹的存续还要重要】。
这话如果传出去的话，水神之名将会颜面扫地。
那维莱特脸上也涌上了一抹异色。
但他的目光却放在了芙宁娜的身上。
在这个国家里，虽然他的权利很大，可能当家做主的人，终究还是这位水之魔神芙卡洛斯。
“至冬的神明信徒。”
“不要试图用言语蛊惑我与枫丹人民的关系。”
“我说过，枫丹的事情，枫丹人自己就能解决，不需要你们这些至冬人来插手。”
完全展露出神明姿态的芙宁娜微眯双眼，娇小的身躯却在以俯视的态度盯着林风：“莫非，伱们至冬人是觉得我们枫丹人全是没用的人，没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轻易的一个踢皮球。
芙宁娜就把原本林风的道德绑架抛到了至冬瞧不起枫丹的情况。
芙宁娜不顾枫丹的存续不好听。
至冬瞧不起枫丹同样也不好听。
这两个话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有点意思。’
与芙宁娜对视着的林风心里暗道。
这位神明奇怪是奇怪了点。
但是在强硬这一点上，她却与其他神明没什么区别，同样都是不允许至冬人插手枫丹的内政。
虽然林风还是有些疑问，但是这个态度一展示出来就基本等于没得商量了。
好在。
林风手里还有一个杀手锏。
“那么，芙宁娜大人。”
“我们暂时就先不谈论合作的事情了。”
“请问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的第十一席执行官会在无罪的情况下被你们抓捕入狱？”
达达利亚的问题同样也是一个尖锐的问题。
他是枫丹有史以来第一个谕示裁定枢机主动给出判决的人。
同样也是第一个被确认为无罪却被判有罪的人。
而且这事已经引起了枫丹与至冬的外交危机。
仆人就是为此而来。
只不过她并没有纠结于达达利亚的事情，见枫丹不愿意放人就直接一走了之了。
而当这个问题再次被抬上桌面的时候。
芙宁娜先前的从容一下就消失了。
她不再像之前否决合作时那样坚决了，而是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脸上也再次出现了小女孩一样的慌乱。
这样的异态也引起了林风的注意。
这反差也太大了。
大到林风现在真的怀疑优菈之前说的水神不像是真的，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误打误撞猜中了。
眼前这个慌乱的芙宁娜，在林风那刁钻的眼神下无所遁形，林风能够看出来，芙宁娜的慌乱就是下意识的，发自本能的。
这一点与神明的身份实在是难以匹配上。
就算她不是一代魔神，可芙卡洛斯好歹也是一位执政了五百年的神明，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凡人的情绪化表现？
类比同样是五百岁的二代草神纳西妲。
她还是被教令院囚禁了五百年了呢。
可是纳西妲无论言行举止，都无愧于一个神明的表现。
像这种慌乱失态的样子，闹事最艰难的被囚禁的时期都没有出现过。
“谕示裁定枢机的判决五百年间从未出错过。”
这时，那维莱特及时为芙宁娜解围道：“关于公子的事情，我们会着重进行调查，待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那维莱特先生的意思，是达达利亚真的有罪？”
林风眯起眼睛看了过去。
“对。”
“谕示裁定枢机从来没有出错过。”
有那维莱特撑腰，芙宁娜说话也有底气多了：“你们愚人众什么作风自己不知道么？呵，兴许你们眼中稀疏平常的事情，就是触犯了我们枫丹的律法也不一定呢！”
自信回来的芙宁娜整个人都显得又有了神采起来。
她一口咬定。
两国律法不同。
达达利亚一定是触犯了枫丹的律法，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总而言之。
谕示裁定枢机没错，也绝对不可能出错，你至冬休想拿这件事逼迫枫丹签订合作协议。
她与那维莱特坚决的态度也让林风放弃了继续深谈的想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还能怎么办？
用武力压人？
林风能压那维莱特，难道还能一起压那维莱特和水神么？
他要是真有这本事。
第一个打上门来的就是冰之女皇。
以女皇的作风，她百分百就会拿下林风，让自己这个不听管教的眷属好好吃点教训。
“既然如此。”
“那么今日的会谈就到此为止吧。”
“很遗憾没能和您达成合作的关系，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林风站起身，嘴上说着遗憾，身子却一刻没停。
他没有向芙宁娜行礼，也没有与那维莱特说一些冠冕堂皇的事情，大踏步地就离开了。
达达利亚心有不甘地还回头看了两眼。
可林风话都说出来了，他也没办法，只能愤愤不平地走了出去。
等离开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后，他立马就追上去问道：“咱们就这么放弃神之心了？女皇陛下的任务怎么办？”
“那是你的任务，又不是我的任务。”
林风没好气地说道：“没看那俩人的态度嘛？订书机没错，你就是有罪，合作是不可能的，反正神之心就是不可能给你的东西。”
“那怎么办？”
达达利亚想了想，然后发狠道：“不行我就去抢！”
“得得得，你可拉倒吧。”
林风白了他一眼：“挨揍没够是吧？那个水龙你打得过？切，不是我埋汰你，那水龙我想赢他都费劲，你去还得是梅洛彼得堡豪华包间的待遇。”
“.”
这番不留情面的话，说得达达利亚无言以对。
他确实也打不过那维莱特。
没话说。
就在达达利亚郁闷不已的时候，优菈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这个水神，似乎很有问题啊。”
“嗯？什么问题？”
“你也发现了？”
达达利亚与林风的回答截然相反。
这也让达达利亚更加迷茫了：“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她有问题？我怎么不觉得？”
“你那脑袋里，除了和人打架，还能想到什么？”
林风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嫌弃地说道：“你先别说话，容易打断我思路。”
看着他们俩在那里吵吵闹闹，优菈摇了摇头，接着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在你提到阿贾克斯被抓，质疑那个谕示裁定枢机的时候，水神一共眨了四次眼睛，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次，与之对比的，那个最高审判官虽然也有怀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很不自信。”
林风接道：“她不自信那个订书机是不是真的没出问题，这很不正常，按理说，那台机器就是她造的，会不会出问题她自己不知道么？”
“确实不正常。”
“还有和你说话的时候，她的慌乱情绪非常明显。”
“给我的感觉，她就不像是一个活了五百年的神明，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优菈说完这些，又补充道：“而且她非常依赖那个最高审判官，除了最开始拒绝你，其他时候她都一直在偷着瞟那个最高审判官。”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提出了这个问题的林风自问自答道：“这个水神，恐怕真的有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