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悄悄瞥了一眼紧跟着自己的鬼王，手指不断掐算着。
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一步都不能错。
这次...没有失误的机会。
若不是周远提醒，他是真的无法察觉这两人的这两人的行踪。
没有任何的灵气，甚至感受不到丝毫气息波动。
但杀机仍在！
无声的杀机...是最致命的！
如同一把无形尖刀，不知何时落下！
额头一层薄汗，楚言再次调整了路线。
灵气疯狂消耗。
近了...
又近了....
周远已经不再出声，只是远远放出精神力，面色十分凝重。
他心里清楚的很，楚言死了他也活不了，更别提什么借尸还魂。
真要出了问题，楚言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这次是真要玩命了...
突然，一道精纯灵气穿过密林，直奔楚言。
“低头！”
周远话音落下瞬间，楚言已经压下了身形，堪堪躲过了这一道攻击，随后再次转变路线，侧身钻进了一道更加难走的路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的优势在于他那诡异的身法。
若是挑一条好走的路，他便彻底失去了这唯一的优势。
楚言走后几秒，一道人影出现在原地。
矮小枯瘦的身体撑起一身黑袍，整张面孔隐藏在黑袍之下。
“小鬼王不在他身上...”
声音低沉、沙哑，伴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黑袍老人话音落下，身边浮现出一道虚幻人影。
同样的黑袍、枯瘦。
不同的是，他的身体介于虚实之间，犹如一道立起来的影子。
“我知道...但总要死个大的。”
“不然，不好交代。”
虚影微微动了动，哑着嗓子缓缓开口道。
闻言，黑袍老人不再言语，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么大岁数了，还贼心不死...”
“唉…一把老骨头了，还受制于人。”
虚影微微摇头，似乎自言自语般留下一句话，随后跟了上去。
...
肃清卫
一间办公室内，沈煜面前坐着一位老人。
黑衣白发，不怒自威。
一双鹰眼紧盯着沈煜，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气氛凝重。
桌上的茶水早已失去了温度。
沈煜就这么与之对视，双手交叠放在桌前，一言不发，气势丝毫不弱。
又是一段沉默后。
终于，老人率先出声打破宁静。
“还是...没的谈？”
沈煜没有迟疑，微微摇头，平静的目光中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坚决：
“您请回。”
沈煜毫不客气，老人眼底闪过一丝愠怒，语气不善：
“小煜，人要顺势而为！”
“我看着你长大的，这一辈中，你是最聪明的。”
“怎么到这非要认死理？”
“你是沈家长子，沈家会站在你这边。”
“只要你开口。”
老人微眯着眼睛，死死盯着沈煜，似乎想从沈煜脸上捕捉到一丝迟疑。
可惜，他失望了。
沈煜没有丝毫表情，十分从容：
“呵呵，您说笑了。”
“在沈家，我是长子，我会尽我应尽的义务。”
“但，在肃清卫，只有沈指挥官。”
“没有沈家长子。”
沈煜起身，负手而立，独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请回。”
老人眉头皱起，慢慢起身。
被一个小辈驳了面子，他此时态度已经下降到冰点。
“不识抬举！”
老人冷哼一声：
“叶家派出的两个老的，据说刚刚闭关出来。”
“肃清卫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
“若是无人出手...”
“姓楚那个小子必死。”
“还是说...”
“你准备舍了他？”
“不怕人心散了？”
沈煜面色不变，波澜不惊，眼底闪过一丝寒冷，冷声道：
“这是肃清卫的事。”
“我自会处理。”
“沈家，手伸的太长了。”
老人冷笑一声：
“呵，这可是你说的。”
“翅膀硬了，忘本了。”
“希望你一直如此。”
“否则……”
沈煜没有丝毫退让，强硬打断他的话：“不送。”
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缓缓离去。
沈煜走到窗前，看着老人彻底离去。
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底有些疲惫。
不过，他很快藏好那抹倦意，再次抬头的时候，又是那个温润的沈长官。
“忘本...”
沈煜微微摇头，离开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桌上，新送来的文件堆叠呈小山状，解决完胡家后，很多布局都需要重新调整。
看着这小山一般的文件，沈煜随手拿起一本，倚在桌边，翻了几页，目光不时扫过房门。
房门被敲响。
“进。”
一名穿着厨师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看着沈煜憨憨一笑：“沈长官。”
如果楚言在这就会发现，这人正是上次茶楼中送粥的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