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也拿陈青没办法——如今这四合院里,谁见了陈青不躲着走?连聋老太自己也怵他三分。纵有万般不情愿,到底不敢吱声。院里都传陈青能靠张嘴说死人,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李云龙夫妇刚放下行李就去了陈青屋里,不多时那边就喧闹起来。李云龙爽朗的笑声震得屋檐发颤,丁伟和赵刚见老战友来了格外兴奋,直说往后打麻将总算凑齐人了。
“老李你可来着了!”丁伟拍着炕沿,“我俩早摸清楚了,陈医生这儿就是神仙窝,疗养院都比不上!”
李云龙哈哈大笑:“扯淡!你俩崽子别糊弄我老李,我实心眼儿着呢!”这话引得丁伟赵刚笑骂不休,都说信你老李单纯不如信裤衩能当旗飘。
正说笑着,丁伟赵刚竟从陈青屋里抬出只宰好的全羊。院里邻居看得眼直——这陈青如今过的什么日子?竟要吃烤全羊!更让人不是滋味的是,他现在彻底不和院里人来往,整天只和外头人厮混。
“这人真是,完全不向着咱们院里,净帮外人说话。”
众人心里都酸溜溜的。
以前陈青家条件是好,日子过得滋润,可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那时候大家还说,陈青有钱有肉又怎样,还不是孤零零的。
现在倒好,人家不光有钱有肉,还有一帮朋友,整天不是打牌就是搓麻将,再不然就是聚餐吃自助。
这种快活日子,换谁谁不想凑上去交个朋友?可惜陈青瞧不上他们。
这时候,许大茂凑过去了。
“哟,青哥,今天吃烤全羊?小弟我有没有这个福气,也坐下来尝两口?”
许大茂最近挺得意,搭上了厂里的李主任。李主任还答应他,只要立了功,就提拔他当副主任。
许大茂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要把娄家一举报,这副主任的位子,基本就稳了。
所以这些天他走路都带风,人也飘了点。
当然,在陈青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自称“小弟”,不敢太嚣张。
不过就算他再收敛,这种场合也不是他能掺和的。
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属于高端局。
哪轮得到许大茂这种人坐下喝酒。
“许大茂,你没这个福气,回你自己家去,别站这儿。”
陈青说完,就不再理他。许大茂脸上挂不住,有点恼火,可陈青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他立马就溜了。
刚才那一眼,已经带着警告。
许大茂看得头皮发麻。
可走远了之后,他又满眼怨恨。
“这么看不起我?陈青,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许大茂攥紧拳头,一副将来一定要 ** 雪耻的样子。
没走几步,傻柱那帮人便哄笑起来,说他厚着脸皮凑上前,结果被陈青轰走,一点面子都没留。许大茂一听,立刻把雪耻的念头转到了傻柱身上……毕竟,找傻柱 ** 可比对付陈青容易多了,这院里还没人能拿陈青怎么样。
没多久,陈青家的烤羊就飘出了香味。
聋老太、贾张氏、棒梗几个,都围在附近直咽口水。
“奶奶,我也想吃烤羊肉。”棒梗拽着贾张氏的裤腿说道。
贾张氏瞥了秦淮如一眼:“棒梗,别怪你妈没本事,她就是没本事,只能让孩子眼巴巴看着别人吃好的。”
秦淮如听了,神色平静地对棒梗说:“棒梗,妈确实没本事, ** 说得对,妈得先顾好自己。”
说完,她一个人走过去吃羊肉了。
贾张氏气得脸色铁青。
傻柱见秦淮如为了一口吃的,又往陈青那边凑,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
“唉,秦姐秦姐,你怎么总为点吃的这么不顾脸面呢!”
傻柱的心,疼得厉害。
虽然那羊肉,他自己也想吃得紧。
这时,秦淮如已经走到陈青旁边坐下,问道:“陈青,今天又来客人啦?”
“嗯,这位是李云龙。”
陈青介绍了秦淮如,李云龙也介绍了田雨。
田雨打量着秦淮如,有些好奇。不过秦淮如毕竟是院里的人,又擅长交际,没几句就跟田雨、赵刚和丁伟的妻子们聊得热络起来。
秦京如则忙前忙后,鼻尖都冒了汗,但她很开心,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
忙活一阵,大家开动了。
秦淮如帮忙切肉,秦京如最爱喝可乐。
李云龙、丁伟和赵刚喝着酒,大声说笑,直后悔没早点过来。
这儿确实让人舒坦。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马天生,真不是个东西!”
李云龙几杯酒下肚,声音便扬了起来。
他痛骂马天生:“一天到晚往我头上扣脏水,坏透了。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一枪毙了他,可我老李不能这么干——这是违反纪律的,我不能为个人私怨就动枪。”
“可眼看着他不停地害人、不停地污蔑我,我这心里就、就……”
李云龙眼圈一红:“这世道,坏人当道了!”
“咱们拼死拼活奋斗出来,怎么就让这种人爬上去了?太不公平了!”
“我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李云龙话中有话。
赵刚和丁伟也被他带起了情绪,不过两人还算克制:
“老李,收敛点。”
“别让人看了笑话。”
陈青喝了口啤酒,淡淡说道:“没事,在这儿不用怕谁。”
“方圆十米,我说了算。”
赵刚和丁伟一听,立刻放开了声音,一个比一个愤愤不平。
陈青只是含笑听着。他们困惑的地方,他其实都懂,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
于是他静静听着,任李云龙发泄心里的委屈。
等李云龙哭过一阵,陈青提议:“不如把马天生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什么?请他吃饭?我死也不请!”
赵刚和丁伟却神色微变,低声道:“陈青,这动静会不会太大?”
“怕什么,我只是帮他看看病。”陈青微微一笑。
李云龙一脸不解,赵刚和丁伟便悄悄跟他说了陈青的事,李云龙吓了一跳。
“这……不太好吧?”
“你们要是觉得不妥,那就算了。等你们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
陈青轻轻一笑:“小事一桩,看把老李急得直掉眼泪。”
丁伟和赵刚笑得前仰后合,李云龙也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么一比,自己倒显得不够大气了。而陈青看似温文儒雅,一派谦和,谁能想到竟有如此本事。
被他这么一开解,李云龙心头的郁结仿佛瞬间消散,忽然觉得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这大概就是遇上了真正的高人,才发现原本困扰自己的难题,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那他再愁眉苦脸,反倒显得小气了。
“陈医生,我敬您一杯!不过您可千万别瞪我,下次我要有什么不对,一定马上改,实在不行我扛包就跑,您可千万别用那招对付我。”
李云龙一脸诚恳的模样,逗得赵刚和丁伟 ** 都喷了出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李,今天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李云龙今晚喝得酩酊大醉,赵刚和丁伟也醉意朦胧。
若在往日,他们这般模样早该挨训了。但今夜,女人们聚在一处,满耳只闻欢笑声。
这一路走来,她们随着丈夫经历了太多风雨。曾经令人仰望的身份成了负担,往日的荣光如云烟散尽。
特别是李云龙的妻子田雨,曾险些目睹丈夫走向绝路。
而如今,在这座小小的四合院里,所有阴霾都烟消云散。
“好久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了,我真为他高兴。”
“我们家老丁也是,前阵子郁闷得都想隐居山林了。来这儿没几天,整天乐得拍大腿,直说早该过来。”
“赵刚刚来时也像个 ** 桶,现在倒好,整天悠闲得很,带着孩子钓鱼散步,活像个退休老爷爷。”
听着姐妹们的分享,田雨的脸上也漾开了欣慰的笑容。
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屋子也狭小,但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充满希望。
比起从前,已经好上太多。
过去,田雨总是提心吊胆,生怕李云龙惹出什么事来。他性子刚烈,受不得半点委屈,脾气又火爆。
如今搬到这里,她反而觉得踏实了。
心安之处便是家。即便地方不大,她也由衷地感到满足。
下午,李云龙家的行李一件件运到了。
李云龙这次是借养病的名义过来的。说来也怪,原本他的申请没被批准,可一听说他要找陈青医生看病,上面竟同意了。
因此,他的职务还着,只是不再管事,来这儿静养。
赵刚和孔捷的情况也类似。
他们虽不再参与具体事务,但静养是允许的。
虽说不管事了,生活待遇并未降低。下午一辆卡车把李云龙的家当运来时,整个四合院都轰动了!
电视机、冰箱、电扇、收音机……
这些本都是李云龙这个级别干部的标配,由单位配发。
赵刚和丁伟家里其实也有这些,但他们只带了电扇过来,行事更为低调。
李云龙却不同。他向来不爱低调,加上原单位离得远,这次几乎把全部家当都搬来了,没打算再回去。
赵刚家就在四九城,单位也近。
李云龙索性直接调了辆车,把东西全拉了过来。
这一来,可就露了富。
在街坊邻居眼里,情况就不同了:一个老农打扮的人,哪来这么多贵重物件?
肯定有蹊跷!
到了下午,院子里悄悄议论开了。
“你说,一个老农民,哪儿弄来这么多好东西?”
“该不会是偷的?或者抢来的?”
“就他那副乡下人的样子,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东西?我看他根本就是个土里土气的农民,跟咱们村里的没什么两样!”
“要我说,这些东西肯定来路不正,八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弄到手的。”
大家都不清楚李云龙的来历,只觉得一个普通农民拥有这些实在蹊跷。
前院闫埠贵家中。
易忠海、刘海忠、闫埠贵、聋老太、傻柱等人聚在一起商量。
说是猜测李云龙的身份,其实更多是在盘算怎么从这些新来的人身上占点便宜。
毕竟陈青不好惹,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老农民?